Thursday, 26 April 2012
详解普通话(Mandarin)实乃满清官话
2011-06-14 17:52:31
东北话里的满语
东北(满洲)是满人的“龙兴之地”,北京是满人在“关内”的聚居地,因而在现在的东北和北京方言中存在著大量的满语词汇,只是大家伙儿没意识到罢了。我听过的最有影响的满语词汇是“萨其马”,这是一种享誉世界的点心。不过中国南方人说的“萨其马”都跟北京话里的音儿差得太远,而普通话里的“萨其马”和北京话的差距则体现在轻声上(北京话里多轻声也是来自满语)。南方人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跟新闻联播里说的一样,很规矩的将三个字说出来。而北京话里把“萨”的音加重,“其”和“马”都是轻声。现代汉语里的满语词汇消失的很多,如清史小说里面的满语词汇很多都不用了。“军机章京”,“笔帖式”,“达拉密”,“戈什哈”等都已消失,但有些确留下来不单成为东北话和北京话,而且是现代汉语里的标准词汇,如“耷拉”。
比如北京话的这样一句:“这小蜜挺棒, 牌儿亮啊,哪儿拍来的?人长的帅,喜欢你的女孩儿就是多。” “小蜜”自然是来自英文的miss,但“挺”,“牌儿亮和“拍”“帅”都是满语词汇的音译。
还有普通话里的“马马虎虎”来自满语的“lalahuhu。
东北话的“磨即”、“磨蹭”(北京话里也有“磨蹭”),是来自满语的“moji或moduo”。
满语里的“cahu”本是泼妇的意思,到了东北话和北京话里成了诈唬或咋呼,是瞎喊,不礼貌或不文明的意思。比如“你在这瞎咋呼什么?”。
东北人和北京人管腋下叫做gazhiwo,开玩笑时挠人家腋下叫“gezhi”或“geji”,这也是满语腋下和挠腋下的音译。
北京人或赵本山当指责别人胡说的时候一般说“你别跟我瞎勒勒”,满语里“勒勒”是说的意思。
汉语里的“巴不得”也是来自满语,只不过稍微变化一下。
汉语里的央告,央求里的央也是满语,历史上没这么用的,多用乞求或请求,央来自满语里的“yangge.
汉语里的邋蹋来自满语的“lete”,比如我小的时候喜欢穿军装和大盖帽,出去玩身上弄的很脏,我妈就说我像lete兵。
“这人办事干净,利索,麻利”中的“利索”和“麻利”来自满语中的“lali”.
汉语里“裤裆”一词来自满语,也就是东北话的“kabudang”,中国明朝以前的黄色小说里说那个地方都是用“胯下之物”,裤裆的叫法是后来才流行的。
东北或北京形容人家穷时,说“穷的叮当响”,“叮当”来自满语,也是穷的意思。响则是后加的。
“那个人脾气可真是个色(gesai),不好打交道”,这里的个色也是来自满语,意思是特殊。
东北和北京话的打有一种叫法为kei,比如“再不滚蛋我可要kei你了”,kei就是满语打的意思。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罗嗦”里的罗嗦也是来自满语,与shaodao或絮叨一样。
“几天不喝酒,我就浑身别扭”,“别扭”来自满语的“ganiu。其在满语中是特殊的意思。台湾管媚日,媚德叫做哈日,哈德,这个用法在台湾BBS或世界日报上很多见。北京话里也有类似的用法,“你可别老让我哈著你”,“你看看,你看看,他见到领导就知道点头哈腰”。这个哈字也来自满语,满语里管拍马屁,献媚叫做“hadaba.
XXX润肤露细心喝护您的健康”,护字沾汉语的边,可这“喝”是从哪来的?古汉语并无此用法,原来是满语“hekur”,那是照顾,看管的意思。
北京人管做生意叫“倒腾”(东北话为“倒登”),做生意的人叫“倒爷”。“倒”这个字在这里不是汉语里的本意,应是满语里表示“挪来挪去”的“taodem”。
东北有一种用羊或猪的骨关节来玩儿的游戏,叫“galeha”,当然也是满语。
以上是挑了几个影响比较大的词儿,东北话和北京话里的满语词汇还有很多。他们也没有进到普通话的范围内,比如说食物变质后的气味在北京叫做”hala味儿”,白衬衫领子上的黑色痕迹叫做“elin,那是满语里波纹的意思
南北方言如此不同,究竟谁代表了传统的汉话?
这我们不能不回顾到历史事实。远的不说,汉族语言文化中心本在黄河流域,东晋的南渡和南宋的偏安,两度将文化中心迁往南方。头一次东晋继而宋、齐、梁、陈五朝北方完全在鲜卑族北魏,以后是东魏、西魏、北齐、北周的统治之下。北魏孝文帝曾禁止胡服胡语,可见胡语即鲜卑语在华北必甚普遍。北齐又因鲜卑人反对情绪,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大加提倡。则今山东、河南以北几乎都成了鲜卑语通行的地区。第二次南宋南迁,淮河以北成了金朝女真人的统治区域。据宋人记载当时河南地区,竞到了“庐人尽能女真语”的地步。说白了就是“连饭铺伙计都能说女真话”。
鲜卑语词在《二十四史》中大量地保存著,仔细对比,和今天蒙古语几乎一模一样。女真语是满洲语的古语,对比女真语词与满洲语词竞“十同六七”。
......
鲜卑语既同于蒙古语,女真语又同于满洲语,而满蒙语言不管从语词、语法或语调方面又非常近似。那么,这两种阿尔泰语系的语言在华北前后竟统治有千年之久。尽管隋唐统一于前、元朝统一于后,隋唐和元都是带有极浓重北亚阿尔泰色彩的王朝,不但没能完全恢复汉官威仪,所说的汉话也早成了胡人的腔调,与南方截然不同。南方语言中至今保存著的“来哉!来哉!”等极近似古汉语的语言,在北方就没有。北方自《元曲》以来记录的极近似今天白话的语言,南方也没有。总体来说南方语言近似文言,北方语言近似白话。任何文字记录语言都是记录当时说话的实况。因此文言所记当是中国古时的语言。南方语言既近似文言,可见南方语言代表的是传统的汉话。北方语言则是新加入的北语(叫“胡语”也没关系),北人说汉语也是“汉语胡音”,这是早有人说过的。因此北京的语音是“胡音”无疑,决非原来的汉音。北京语音调既是“胡音”,语言也是汉胡语言的“大杂烩”、“大融合”。例如下面这一句话:
“我带著哇单客了一趟车站旁边的那条胡同,想买点东西”。
这句话是北京年老的老太太还说的活语言,其中“哇单”(wadnn)乃满语“包袱皮”(兜东西用的),“客”是满语“去”(gene)的筛称,“站”是蒙古语的“站赤”(jam),“胡同”即蒙古语的“浩特”或“河屯”(hoton)。短短的—句话,包含了汉、满、蒙三种语词,语法是汉语法。诏·音和语调却是满蒙的胡音。谁曾料想到一句北京话会这样的复杂,它本身既是民族融合的产物,又是象征著民族大团结。当然,现在有些少数民族语词在汉语中表面上看不出来了。例如:我在内蒙去过一个村子参观“水土保持”,这个村子名叫“东擀杖”。甚为不解。后来,蒙古族同志告诉我原来叫“东甘珠尔”(“甘珠尔”系藏语),竟讹成了“东擀杖”。“擀杖”者“擀而杖”也。“擀面杖”家家有之,易懂。“甘珠尔”难懂,老百姓且不知其含意,所以按具音近,讹成“擀杖”了。这种情形在语词中不知凡儿?多数已难复原,竞被人认为是汉语词了。其实不是。
......
所以,清代以京音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官话,为“胡音”无疑。官话通行的范围,即“汉语胡音”扩展的范围。据语言学家的意见,汉语官话方言可分为华北官话、西北官话、西南官话、江淮宫话。而北京官话即为华北官话的根据和基础,它的范围包括今黑龙江、吉林、辽宁、北京、河北、河南和安徽北部的一角。我上述自己实践所得,正和专家所分华北官话区域特点一致。若是从宏观来看,上述四种汉话中的官话方言,那就除去东南闽、浙、赣、湘、粤少数省份和青、藏外,都属于官话方言区。其面积之大更可以想像。
说到这里我再举一例:我在内蒙执教20多年,所教蒙古族学生本来不会汉话的,学会汉话之后,一讲即是正确的北京音。此事令我十分奇怪。南方学生就不行,总带乡音。外国学生更不行,四声就弄不好。此决非蒙古学生聪颖过于南方学生和留学生,必有一定的道理。现有的惟一解释就是蒙古语音与北京语音相近。
......
这反过来证明,北京话的语音不是汉族(保留在江南的)传统的语音,而是满蒙语音占主导地位的“胡音”。
摘自金启孮先生著《京旗的满族》
从"入声字"的消亡谈满清对汉语言的摧残(摘录)
古诗词讲究格律,,它对每字每句的要求都非常严格,从律诗的对仗相粘等规定处可见一斑,该用仄声字时必须用仄声,该用平声字时必须用平声,否则就是出格,为诗家大忌,概括的说就是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然而,我们在用普通话朗读古诗时出格的现象却俯拾即是.例如:杜牧那首著名的七绝<赠别> 之二
多情却似总无情,
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还有李商隐的七律<无题> 后四句
贾氏窥帘韩掾少,
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按照绝句和律诗的格律,不管是首句入韵还是首句不入韵,绝句中的第三句和律诗中的第三句七句末字都应该是仄声字,而"别"字和"发字"在普通话里分别读阳平和阴平,都属于平声字,显然是出格了.但在古汉语里"别"和"发"是入声字,即属于仄声字,因此它是完全符合格律的.由此可见,惟有古调读古诗才能感到顺畅和谐,从这点上看,老叟非常羡慕操方言的南方朋友,他们可以很自如的读出古诗这种音调铿锵之美.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入声字消亡的呢?
汉语同世界上其它语言一样,都是从原始语言逐步进化成长起来的,入声字自汉语言诞生之日起,始终发挥著重要的作用,元人周德清编写<中原音韵>一书时,曾将入声字并入其它声调,但随著元朝的土崩瓦解,入声字又重现了勃勃生机,但真正使它走向衰亡的却是满清统治者.
让我们再看看满清的语言,满语在满清时期也称清语和国语,其形成的过程中受蒙语和汉语的影响,具有显著的粘著语的特点,它属于阿尔泰语系通古斯语族满语支,辅音25个,其中3个只用于拼写汉语借词,元音有六个,无长短之分,有复元音.人类语言按语法结构大致划分为三种类型:孤立语粘著语和屈折语.孤立语如汉语等等,屈折语如英语德语等等,粘著语如满语日语等等,而孤立语和屈折语显然要比粘著语先进,属于粘著语的满语和日语有著共同的特点,比如意思表达上不够精确,且语法杂乱烦琐等.而独立语和屈折语则丰富多彩,可以非常确切的对某种事物进行直观形象表达,这也是汉语民族德语民族英语民族都出现过伟大的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的原因之一.反观那些粘著语民族,鲜有里程碑式的大家出现,大多是些拾人牙慧,无足轻重的人物.
众所周知,现在的普通话是以北京话为基础,实际上现在的北京话却是一种被摧残过的汉语,即满式汉语,其前身是满清官话,其重要特征就是没有入声发音.也就是说现在的北京话并非满清以前的北京话,而满清入关前,北京人使用的是古汉语的一种--吴语,也称明朝官话,意大利传教士利马窦访华时曾对此做过记录,他用罗马拼音记录了当时的北京话,此记录至今仍在,后经专家考证为吴语,这是一种具有入声发音的比较完善的汉语方言.
满清在入主中原的初期,曾将保持"国语骑射"作为维护统治的一项基本国策,要求满人说满语写满文,并在北京城内设立学校,意在推广满语满文,但由于满人游牧民族的本性和其短暂的历史文化局限了满语的发展水平,至入关时满语仍旧是一种比较原始的语言,它的发音和语法不成熟,词汇量更是少的可怜.对于常年累月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满人,初入北京时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大开眼界,很多普通平常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成了新鲜事物,小到一种普通花卉和日常用具,大到宏伟建筑和旖旎风景,用满语都无法表达.而象汉人的某些高级语言比如医学用语科技用语文化用语等满语更是无法表达,此时,面临著如何统治中国奴役汉人的满蒙八旗贵族,又遇到了一个比汉人的抵抗更为头痛的问题--语言危机.征服可以使用屠刀,统治就不能只用屠刀了,为了巩固黑暗统治满足其政治需要乃至生活要,满人迫切的需要一种能够很好的表述自己想法的语言,想在短时间内改良丰富满语显然不现实,至此,学讲汉语成了满人唯一的选择,于是八旗贵族们开始他们邯郸学步的模仿历程.满清这种虚心学习,绝对不是他们所鼓吹的推崇汉文化,实在是为了达到其政治目的无奈之举,是一种"工作需要",完全属于不得已而为
之.
由于满语较汉语有著先天性的不足,再加上生理上的差异,满人无法很流利的说讲汉语,尤其是对发音短促不能延长的入声字,满人无法真正的掌握它的发音,只能是用满语生搬硬套汉语的发音,这样一来入声字也就消失了,这种情形非常类似日本皇军说汉语:"你滴,良心滴,大大滴坏了",而当时"满清皇军"说的汉语并不比日本皇军强.这种满式汉语首先在八旗贵族中出现,经过数年的使用和发展,使用人口不断壮大,在北京城内逐渐形成了操满式汉语的群体,并且形成了一种新的北京话--满清官话,即普通话的前身.
从语言的本质上看,尽管入声字消失了,但是满清官话还应该属于汉语方言的一种,它毕竟较大部分保留了古汉语的发音,但这无疑是一种最难听的汉语方言.由于满清官话是八旗贵族的官方语言,自然影响著中国的每一地区,从统治阶层逐步渗透到平民百姓,由北京城推广到周边地区,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中国的国语.但是中国幅员辽阔,从地域上来讲,满清官话在北方几乎达到普及的程度.而在南方的部分地区,例如江浙两广福建等地由于地处偏远,则受到影响较少,入声字在这几个地区也得到了较好的保留并直至今日,这就是操方言的南方朋友朗读古诗词时顺畅压韵的原因.
满清官话这种蹩脚的新汉语方言产生的同时,汉语的精髓也随之而去,这也是落后文明取代先进文明付出的惨重代价,作为入声字消亡的罪魁祸首,满清的暴殄天物使现代汉语失去了特有的韵律和语音魅力,也使现代汉语失去了正统性,伴随著文字狱和剃发易服的暴行,满清实现了对汉文化从头到脚的抹杀和摧残,使满清成为中国文化的荒漠时代,这也是满清时期中国没有著名诗人和思想家出现的根本原因,故满清时期被XX称之为"无声的中国".
太平天国《讨满清诏》
夫中国有中国之形像,今满洲悉令削发,拖一长尾于后,是使中国之人变为禽犬也。
中国有中国之衣冠,今满洲另置顶戴,胡衣猴冠,坏先代之服冕,是使中国之人忘其根本也。
中国有中国之人伦,前伪妖康熙,暗令鞑子一人管十家,淫乱中国之女子,是欲中国之人尽为胡种也。
中国有中国之配偶,今满洲妖魔,悉收中国之美姬,为奴为妾,三千粉黛,皆为羯狗所污;百万红颜,竟与骚狐同寝,言之恸心,谈之污舌,是尽中国之女子而玷辱之也。
中国有中国之制度,今满洲造为妖魔条律,使我中国之人无能脱其网罗,无所措其手足,是尽中国之男儿而胁制之也。
中国有中国之语言,今满洲造为京腔,更中国音,是欲以胡言胡语惑中国也。
大学者章太炎说:“国语”有十分之几是满洲人的音韵,好多字音都不是汉人所有!
我在上海章太炎老师家中,向来是早晨六时或六时半必定到他家。他早已起身,我为他打理一切杂务之外,常立在他旁边听训。他喜欢问长问短,读些什么书?写些什么稿?接着便问外面有什么新闻,要我讲给他听。因为他只看几种报纸,其他书刊概不过目,因此我常常讲些时事或文艺界消息给他听,他听后觉得津津有味。
我常到四马路一带去买些书籍,此外还靠着书柜把不买的书免费翻阅一过,虽不能说一目十行,但是记忆力甚强,看过总能记得,所以我对文坛轶事,常能认得历历如绘,章师很是爱听。那时候,五四风潮已过,文艺界掀起了一阵「科学与玄学」之战,各种书刊,各方面的学者都参加,章师听到这个消息,只笑而并不发表意见,我原想游说他也参加,可是他不为所动。
北京大学的白话文运动之中,还有一位教授,也是此中健将,名刘复,字半农,他发出一种论调说:「文言文是死的文字,什么人再写文言文,就是死人;白话文是活的文字,凡是写白话文的,就是活人。」这几句话,简单明白,竟然流传全国,认为是刘半农的名言,刘半农的名气也从此举世皆知。
其实我看这种书,也历有年数,而且喜欢搜购旧书,找到早年刘半农旧作,原来他也是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家。那时署名「刘半侬」,这个「侬」字,一望而知是有浓厚的鸳鸯蝴蝶派的气息,不过,此人留学法国回来之后,进了北京大学,竟然举起白话文运动的大旗,算是此一运动中的急先锋了。
我就把刘半农的情况告诉章师。章师听了连说:「你讲下去,讲下去,这个刘半农是什么出身?」我答说:「那倒不知其详,不过在一些鸳鸯蝴蝶派刊物中看到的,他的见解也未见突出。」章师说:「啊,那么他的国学根蒂也有限得很,比了我的门生周树人(即鲁迅)、周作人(即知堂)差得远了,他们两人早年译《域外小说集》,虽是白话,但是一望而知对文言文是有相当根基的,刘半农有什么出版的著作物,你找些来给我看看。」我说:「要知道刘半农,他只是在北方报纸上写些短评,滥骂文言文是有的,正式的著作物,只有一本《赛金花本事》,还没有出版(按:此书在刘半农逝世后,始由其弟子商鸿逵出版),报上有些零星的记载,我曾剪存下来,可以请老师过目。」隔了三天,老师看了这些剪报,对我哈哈大笑说:「赛金花说的话,许多都是胡说,全是编造出来的,不能称为第一手资料,不过刘半农他想利用赛金花的名字,来炫耀自己而已。」
隔了不多时,刘半农到上海,报纸上的新闻说他要访问章太炎。这个消息,我看到了之后,正想到刘半农又想借重访问国学大师来出风头。过去他骂过文言文是死的文字,谁写文言文即是死人;他居然以活人代表自命,到上海来访问若干写文言文的名士。据报纸消息传出,他的最大目的是要访问专写文言文的名人章太炎老师。
我一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师母汤国梨女士也在旁边,她对老师说:「如果刘半农真的来访问你,你千万不要生气,更不要执杖以击之。」章师点头微笑,好像是山人自有妙计一般,只说:「要是刘半农来的话,你(指笔者)要陪着我,即使你在丁甘仁老师家写药方,师母也会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请假马上就来,因为师母毕竟是妇道人家,有些地方是不便出面的。」我说:「好。」到了次晨,我在章师家盘桓了一阵,就到丁老师家写药方,丁老师一边唱药,我一边写方,同学们称我为飞快手,因为我懂得丁老师的常州话,从来没有写错脉案和药名,别的同学只是在傍侧录方,轻易不会坐在丁老师旁边开药方的。
这天早晨十时,章师母的电话果然来了,我就请上一班的钱师兄代我写方,便急急赶去听电话。师母说:「姓刘的来了,你快向丁先生请假,即刻来我家。」我搁下电话,向丁师请假,丁老师面有愠色。我说:「这是章太炎老师家来的电话。」丁师听见「章太炎」三字,也不再出声,叫我快去快来。
我从白克路赶到同孚路,不过十分钟,进门已见到刘半农陪同三个人,带了附有镁光灯的三脚架照相机坐在客厅中,章老师在阁楼书斋,尚未下楼。我一到之后,就接了刘半农等的卡片去请章老师下楼,我一看这天章老师的衣衫,甚为整洁,施施然缓步而下,坐定之后,很客气地与访者寒暄,他说:「我鼻部有病,闻到镁光的气息,鼻病必大发,最好请你们将照相机收好。」刘半农本想和章师同拍一张照,经章师这样说,我立即着他把照相机收拾起来,刘半农不得不从命,这是刘半农
大失所望的第一件事。
接着刘半农就问章师对白话文的见解如何,章师说:「白话文不自今日始,我国的《毛诗》就是白话诗。历代以来,有白话性的小说,都是以当时的言语写出来的,写得最好的是《水浒》、《老残游记》等,甚至有用苏州话写的《海上花列传》。但是你们写的白话文,是根据什么言语做标准?」刘半农侃侃而谈说:「白话文是以国语为标准,国语即是北京话。」章师听了哈哈大笑,问刘半农:「你知不知道北京话是什么话?」刘半农不假思索答说:「是中国明清以来,京城里人所说的话。」
章师就以质问的口吻问刘半农:「明朝的话你有什么考据?」刘半农呆着无词以对。章师就用明朝的音韵,背诵了十几句文天祥的正气歌,其发音与北京话完全不同,接着就说:「现在的国语,严格地说来,含有十分之几是满洲人的音韵,好多字音都不是汉人所有。」这番话说出,刘半农更呆住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应付。
章师又说:「如果汉人要用汉音,我也可以背诵一段汉代音韵的文字。」说完他就背了两首汉诗,许多字的音韵都与现代不同。他又问:「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用汉代音韵或唐代音韵来讲话的?」
这时,刘半农已听得呆若木鸡,这一问他倒振作起来,便说:「现在哪里有人用汉音来说话?」他说得好像振振有词的模样。
章师说:「现在的高丽话,主要语是汉音,加上了唐朝的唐音、朝鲜的土话和外来话,即是今日的高丽话。」接着他说:「还有日本话,主要的中国字,称为汉字,即是汉音,其余的联缀词,日本各地的土音,又加上了近代各国外来语,就成为现在的日本话。日本人的发音,各处不同,以东京为正宗,汉音也最准。各道各县的发音,连东京人也听不懂,这是你刘半农先生不研究‘小学’,不研究‘音训’,不曾研究过《说文》,所以你听了我的话,可能会觉得很奇怪。」
刘半农面有赧色,无词以对。
章师在这时,像老师训导小学生一般问他:「中国历来有种种科学发明,都是用文言文来记述的,我先问你天文知识,中国有些什么?」
刘半农想了半天,他的同来者也都面有难色,不敢插嘴,知道今天的访问有些下不了台了。
他果然答不出一句话,便低声下气地请教章师。章师说:「中国的天文学大家祖冲之,你知不知道他是哪一朝代的人?他是南北朝人,著《周髀算经》,精确地推算出地球的圆周率是3.1415926,与一千年后德国渥托发明地球圆径数字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符合。」刘半农在旁唯唯倾听。
接着章师又说:「天文你不知道,我再和你讲讲地理,美洲新大陆的发现者是谁?」刘半农讷讷其词地说:「当然是哥伦布。」章师击桌大笑说:「最先踏到新大陆的人,是一个中国和尚,叫做‘法显’,想来你是从未听到的。」刘半农又无词以对,只说:「愿闻其详。」
章师说:「你有时间访问赛金花,记述她的胡言乱语,何不多看些文言文线装书,充实自己。」刘半农只得点头称是。章师又按着桌子一拍说:「请你查一查,《章
氏丛书》别录之三,有篇《法显发见西半球说》,就知道一切了。」刘半农听了这几句话,好像大大的受了一顿教训。究竟后来刘半农回去查不查过《章氏丛书》,
我可不知道了。
刘半农倾听章师的话,一句也插不上嘴,同来的人与刘氏面面相觑,想快快脱身,不料这时刘半农却又说了一句:「北方学术界,正在考据敦煌石窟及周口店‘北京人’,以及甲骨文、流沙坠简等。」想借此掩饰自己,夸大北方学术界的工作,来平抑章师的气焰,一面就起身想走。章师这时勃然大怒,说:「中国政府对你们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设立了无数研究所研究院。敦煌石室的发现,第一个是西人斯坦因(在英国得爵士勋位),他从莫高窟以及西北流沙中窃去几百箱文物。后来多少年之后,法国的伯希和又盗去几百箱文物,直到他们在英法两国发表之后,你们才知道,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事情?」这时他又把手杖在桌上拍了一下。刘半农面孔红到项间。章师说:「你知不知道近年来还有一个瑞典人斯文赫廷,又在西北发掘了许多文物,究竟中国科学家做些什么事?刘半农讷讷其词地说:「我们正在考证甲骨文。」章师说:「甲骨文没有多大的考证价值,我愿意同你各人做一部书,专门考据甲骨文,一言相约,二年之后,你在北方出版,我在上海出版,你用白话文,我用我的文言文,看谁写的是活的。」当时刘半农不出一声,就是不敢答应这一件事。
章师又说:「我知道你曾经在北方的报纸上,征求过‘国骂’的字句及各地方骂人的话,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到你学校中,在课堂上讲出许多骂你老母的地方话。所以后来你就不敢再做这件工作,现在我来骂几句给你听。」接着就说汉代的骂人话,是×××出于何书,唐朝骂人的话,是×××出于何书,直说到上海人宁波人,以及广东人的三字经,完全骂出来。看起来好像供给他资料,事实上把刘半农祖宗三代都骂到了。这时已超过午餐时间,刘半农同来的人就出来向章师作揖说:「我们麻烦老师很久,现在我们要告辞了。」章太炎老师只说一句话:「如果刘半农要写访问章太炎的话,我就要叫我的学生,写一篇章太炎接见刘半农谈话记。」接着指着我说:「就是要他写。」刘半农就说:「不敢,不敢。」深深地鞠躬而去。章师教我代送,送出了门之后,章师坐在藤椅上纵声大笑,好像其乐无穷,认为这次骂人是很得意的事情。
Tuesday, 24 April 2012
新政府總部的兩大凶煞
(2012年01月17日)
政府總部又死人又惡菌,貧道應邀為新政府總部睇風水。一月十日,某報請我去現場評論新政府總部的建築格局。公共建築的風水,是環境生態與政治美學。看風水,要靠靈機,術士必須清心寡欲,利益眾生,才可參透玄機。
新政府總部的格局是孤峰險、空門煞,而且圍牆還用了軍事式的水泥板塊、密鐵柵和飛機鋁來做材料,是假扮行政總部的軍事堡壘。
新政府總部建於填海的客土之上,並非真土,根基虛浮,而且被流水河(快車道)和海港圍繞,乃孤島、沙洲上的堡壘,無靠山,於是要自己拔高,形成孤峰獨立的險阻格局,要形成拔高的威勢,就用鋼鐵、水泥、飛機鋁、玻璃牆之類的冰冷材料。如此格局,只有不惜身命的曠世霸主才可駕馭。行人或政府官員返工,只有一條形如吊橋的高架路進入,迎面是空虛的大門,「門常開」,理應是開向溫暖的客廳,但由於門開的對面是空虛的天空,變了「門常穿」!醫家有云,「避風如避箭」,穿堂之風,遇者必病,兼且漏氣漏財。所謂遁入空門,就是百事皆空,要有不慕名利之高士,始可以在新總部做好官,否則都是敗家精、貪污鬼,因為進入的感覺太空虛了,「要擸啲嘢走」,先至安樂。
空門面對維港,風煞極大,而且由於是填海石地,植物無法吸水而茂盛生長。新總部原先的建築圖,門下面是貼地的草坪和花園,略減殺氣,豈料建築商因價就貨,今日門下的地面全是石水泥地。空門下的兩株細葉榕瘦弱不堪,化解不到「空門煞」。官員返工,要急急走落電動樓梯,入大樓尋求庇護,此所謂「鼠遁」之局,即是令到官員無法面對風煞而躲入地牢逃避。新總部啟用之後,官員孤傲無情,遁入空門,不理世事,就是應了孤峰險和空門煞。
新政府總部毫無歷史感,好似大陸某些縣城的政府大樓或公安廳,只有十幾年發跡史之暴發戶。舊政府總部,依山而建,有靠山,而且有八道樓梯入口,所謂八門大開,八方之氣,聚於大樓,示意官民融洽相處。由於是自然山體,樹木茂盛,帶挈香港繁榮,中環的政府山(Government Hill)屬於香港的「家山」,絕不可拆!舊總部的建築古樸,象徵香港有一百七十年歷史,堅固耐用,尤其中座的紫檀樹,乃古樹吉木,而且生長壯大,乃香港之守護樹。貧道認為,假若舊總部全座保存,與新總部並用,安置公署,改用作副總部之用,則可借助「家山」之福,嘉佑香港。誰要害死香港,就請他動手吧。
Friday, 20 April 2012
記者來鴻:港人拉出「米字旗」?
BBC 沃迪恩•英格蘭
香港與大陸的關係仍有不和諧之處,並不時冒出火星
香港主權移交給中國已經15年了。BBC記者英格蘭發現,一些香港人現在重新拉出英國殖民時代的象徵,表述自己的身份認同,審視歷史,展望未來。
這頓午餐,真是很愜意。簡約雅緻的住宅,碧綠的草坪上,女主人可以數得出在中國沿海生活過的好幾輩歐洲人。
吃完飯回家,正好碰上一起抗議示威。
香港主權移交給中國已經有15年了,在香港街頭,再次看到「聯合傑克」---米字旗,真是令人吃驚。
更有趣的是,這面米字旗不是一般的英國國旗。深藍色的背景上,最醒目的是大大的香港盾徽,「米字」只佔旗子左上方一個角落。這是殖民時期的香港旗。
舉旗的人,也不是仍然夢想著大英帝國美好昨日、上了年紀的歐洲人。事實遠非如此。許多歐洲人堅定地選擇跟隨「只有中國才重要」的陣營,熱衷於拍北京的馬屁。
現在,拉出這面殖民時期的香港旗,是為了凸顯許多香港年輕人心中的惱怒、不滿。
聽上去有點不可思議。為什麼香港年輕人要讓殖民時代的標記「起死回生」呢?
身份認同
為了尋求答案,我找到了一度曾經引起很大爭議的陳雲根。陳雲根寫過一本書,這本書煽起了一股運動——香港城邦自治運動。
說起殖民香港旗,陳雲根爽朗地笑了起來。他說,現在,這面旗子的出鏡頻率確實有所增加,在民運遊行中看得到;幾個月前在一家高級時裝店外發生的抗議活動中也看得到。
香港D&G店外的抗議
今年1月,傳聞大陸客被獲准在D&G店內拍照,引起港人抗議,凸現對大陸富商「獲特殊待遇」的不滿
當時,港人對大陸的不滿不斷升溫,總算「開了鍋」,到時裝外店外去示威。
陳教授說,殖民香港旗,是為了表述香港的身份認同————不是大英帝國的人,也不是中國人,而是香港人。
香港年輕人--其中一些自稱為80後活動人士,出生時英國和中國已經就香港的未來達成了協議。對於他們來說,香港就是家,香港的歷史就是他們的歷史,無論那是中國還是英國、殖民還是不殖民。
還有,這面旗子也象徵著香港人越來越嚴重的失落感和不滿。中國政治侵入,香港失去自治,失去了身份認同;隨著越來越多大陸人的湧入,多由移民構成的香港社會的平衡也在發生變化。
香港文化
說香港有自己的文化,曾經是玩笑。現在,當地人可認真了。他們堅持說,香港文化是我們與大陸區別的一部分。
香港藝術家榮念曾(Danny Young)告訴我,香港文化意味著批判性思維、獨立、思維和行動的自由。
香港政治家吳靄儀(Margaret Ng)則告訴我,香港代表著機會、包容、寬容、開放。她說,我們是中國人,但我們不僅僅是中國人。
她還說,我們可以不成為西方人、但卻接受西方的文明,我們可以遵守普世價值觀、但卻不失去自己的文化根。
她還提到了廣東人—或者說中國南方人,素來很固執的反抗精神。
這一點,我在示威活動中也親眼看到過。一名婦女故意磨磨蹭蹭、拉在遊行隊伍的後面,汽車排成長龍不能前行,別人怎麼趕她都沒用。香港警察也沒有把她拉走。
一國兩制
陳教授回憶起1997年香港思維的停滯。沒人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大陸。所以,他反思歷史,發現,「一國兩制」在香港由來已久,自從香港19世紀成為貿易港口繁榮以來一直如此。
陳教授說,北京給我們這樣的制度並不是特別的善意,而是被迫接受原來早就存在的現實。香港一直就是一個城邦。她過去就與中國其他城市不同,未來也將永遠如此。
陳教授認為,一旦港人更加全面地認識到這一點,他們的不安感就會消失,香港的自信就會增強。
他說,我們所說的香港,在中國歷史中沒有根。香港的根在歐洲。沒有過去,也就沒有未來。
Monday, 16 April 2012
Saturday, 14 April 2012
周有光:中國有三寶
2012年02月19日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國大陸開放旅遊。外來旅遊者抱着到「外空」去旅遊的好奇心,來到中國大陸看看這地球上的「外空」。有幾位外國科學家結伴而來,邀請我的朋友一位北京的科學家作伴。外國科學家說:中國有「三寶」:長城、兵馬俑和漢字。「長城」是偉大建設能力的象徵。「兵馬俑」是偉大組織能力的象徵。「漢字」是偉大文化傳統的象徵。偉大的中國是「長城、兵馬俑和漢字之國」。
事後,我的朋友對我說:外國人來看中國,不是來看我們的「現代化」,而是來看我們的「古代化」。他們的「歌頌」,從「現代化」來看,要另作頭腦清醒的理解。我的朋友指出:
「長城」(外國人叫它「大牆」)是「封閉」的象徵。「長城之國」就是「封閉之國」。古代中國,不但在北邊有人造的磚石長城,在西邊還有天然的高山長城,在東邊還有天然的海岸長城,在南邊還有天然的叢林長城。不但整個中國圍在「大牆」之中,每一座房屋、每一個衙門、每一所學校,沒有不是四面被高高的圍牆圍住的。有形的圍牆以外,更多無形的圍牆,圍住了思想。
「兵馬俑」是秦始皇專制暴政的形象化展覽。中國的歷史家向來都把「秦始皇」作為「暴君」的代名詞。「兵馬俑」是「窮兵黷武、魚肉人民」的見證。從藝術看,這是珍品。從歷史看,這是暴政的遺蹟。
在「三寶」之中,「漢字」是唯一有積極意義的一寶。但是,漢字是古代文明的結晶,不是現代文明的利器。
我的朋友說:文明古國的「現代化」是一場脫胎換骨的革命。「封閉」要改為「開放」,開放要開放競爭和開放思想。「專制」要改為「民主」,民主要廢除政治特權和經濟壟斷。「教育」要擺脫「教條」,既要擺脫古代教條,又要擺脫現代教條。這等於說,要拆除長城,打破兵馬俑,否定漢字的神秘性。
聽了他這一番話,我「閉目深思」者久之!
事物都有明暗兩面。「三寶」的光明面,大家知道;「三寶」的陰暗面,有待認清。
從地緣政治來看,中國是一個天然的「封閉帝國」。古代沒有輪船和飛機,「天馬」是和平時期的汽車,戰爭時期的坦克。東面的海洋、西面的高山、南面的叢林,都是難於逾越的天塹。可是北面的沙漠不難騎馬越過。「北築長城」,彌補了沙漠的封閉漏洞,使中國「固若金湯」。燦爛的「華夏文化」,在這個封閉的暖房裏安全地培育成長,蔚為大觀。這要感謝以「長城」為象徵的「封閉系統」。
「封閉」產生「安全」,「安全」產生「懈怠」。當塞北民族秣馬厲兵的時候,關內王朝一派歌舞昇平。塞北民族一次又一次越過長城,破關而入。北京在一千年間是「遼、金、元、明、清」五個朝代的首都,其中四個朝代屬於塞北入侵的民族。「長城」不能抵禦關外的入侵,卻能解除關內的戒備,北京是一再的歷史見證。
「封閉」產生「自滿」,「自滿」產生「落後」。我們以「四大發明」而自豪,想不到「四大發明」的真正受惠者是西方帝國主義。「指南針」改進了輪船的航海術,「火藥」提高了大炮的殺傷力,輪船和大炮使中國的「海岸長城」變成敞開的大門。當「乾嘉盛世」陶醉於「萬物皆備於我」的時候,西方積極地進行工業革命,使中國從此由先進變為落後。
這個封閉系統遠離西歐,被稱為「遠東」。英法先侵吞非洲、中東和南亞,然後進一步向東侵吞中國。他們一路上消化大片大片的殖民地,這需要很多時間。到達「遠東」,還沒有來得及吞下整個中國,而帝國主義時代已經到尾聲了。遠東和西方之間的遙遠距離,給中國換來了時間,幸免於像印度那樣成為「全殖民地」,而成了一個「半殖民地」。
西方歷史家說,古代有七個「文化搖籃」,六個(蘇末、埃及、米諾、希梯、米那、印度河)都在從地中海到印度河的「西方」,只有一個(華夏)在黃河流域的遙遠「東方」。西方六個文化搖籃,彼此距離較近,不難相互吞併,一個個被歷史浪潮消滅了。惟有「華夏文化」是獨自孤立發展起來的,雖然也受到印度文化的影響,只發生了補充作用,沒有動搖華夏的根本。地處遙遠而封閉的東方,地廣人眾,難於被人一口鯨吞,居然「巍然獨存」。可是交流不多、競爭很少,兩千年來蹣跚前進,發展遲緩,還沒有趕上工業化,已經到了「科技戰爭」的信息化新時代。在這個新時代中,我們還能繼續依靠「封閉慣性」來生活嗎?
「兵馬俑」的發現,是考古史上的驚人大事,它使華夏文化「揚威」於原子彈的世界。提倡「星球大戰」的美國總統里根,來到雄赳赳、氣昂昂的「兵馬俑」前面,竟顯得十分渺小,好像是被解除了武裝的「冷戰失敗者」!
秦始皇吞併六國,不僅建立了一個大一統的王朝,還樹立了一個「千古師表」的殘暴獨裁制度:「秦始皇模式」。「兵馬俑」形象地、無誤地告訴大家:「秦始皇模式」是「軍國主義」。一個王帝,百萬軍人,千萬奴隸,這就是「秦始皇模式」。兵馬俑「活着」的時候,在併吞六國的不斷戰爭中,殺人之多、殘暴之甚,罄竹難書。僅僅在「攻趙」的一次戰役中就「斬首十萬」。「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廈」,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秦始皇首創最嚴密的「保密制度」,把自己跟臣民眾席徹底隔開。宮中的訊息漏到外面,查不出洩密的人,就把左右全部殺掉。寧可錯殺一千,不使漏網一個。魚肉人民的帝王必然害怕人民,死了也離不開「兵馬俑」的龐大保護隊。
「兵馬俑」告訴我們,秦始皇「馬上得天下,馬上治天下」。知識分子對他無用。「焚書坑儒」,是後世「文字獄、語言獄」的先河。「以吏為師」,廢除了孔孟傳下的教育制度。官吏成為傳達王帝命令和灌輸教條的傳聲筒,任務就是實行「愚民政策」。
從秦陵一角看到宏偉,可以想見「阿房宮」的百倍豪華。這「宏偉」和「豪華」,全是奴隸的血肉堆成。
從七雄混戰到四海統一,中國歷史在動亂的陣痛中前進。廢分封、設郡縣,車同軌、書同文,是帝國統治的政績。老百姓受不了的是:年年徭役、歲歲抓丁,「繁刑嚴誅,吏治刻深,賞罰不當,賦斂無度」。人人「不敢言而敢怒」。終於,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胡亥三年而死,子嬰四十六日而亡。「聯為始皇帝,後世以數計,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成為歷史笑話。深睡在地宮裏的秦始皇,可能還在做夢,以為今天的統治者就是「傳之無窮」的他的子孫呢?
唐章碣「焚書坑」詩云:「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知識無用論」證明統治有用。
我的朋友建議,給每一位「兵馬俑」的參觀者贈送一份《秦始皇本紀》和《阿房宮賦》。
這幾位外國科學家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看到一路都是天書似的漢字招牌,覺得進入了一個神話世界,其味無窮!他們都不認漢字,從在北京留學的外國學生那裏聽到,漢字數以萬計,是世界上最難但是最美的文字,誰能攻破這一關,誰就是「文化英雄」。我的朋友開玩笑地問他們,「他們想做文化英雄嗎?」他們大笑說,「不敢作此妄想!」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國大陸開放旅遊。外來旅遊者抱着到「外空」去旅遊的好奇心,來到中國大陸看看這地球上的「外空」。有幾位外國科學家結伴而來,邀請我的朋友一位北京的科學家作伴。外國科學家說:中國有「三寶」:長城、兵馬俑和漢字。「長城」是偉大建設能力的象徵。「兵馬俑」是偉大組織能力的象徵。「漢字」是偉大文化傳統的象徵。偉大的中國是「長城、兵馬俑和漢字之國」。
事後,我的朋友對我說:外國人來看中國,不是來看我們的「現代化」,而是來看我們的「古代化」。他們的「歌頌」,從「現代化」來看,要另作頭腦清醒的理解。我的朋友指出:
「長城」(外國人叫它「大牆」)是「封閉」的象徵。「長城之國」就是「封閉之國」。古代中國,不但在北邊有人造的磚石長城,在西邊還有天然的高山長城,在東邊還有天然的海岸長城,在南邊還有天然的叢林長城。不但整個中國圍在「大牆」之中,每一座房屋、每一個衙門、每一所學校,沒有不是四面被高高的圍牆圍住的。有形的圍牆以外,更多無形的圍牆,圍住了思想。
「兵馬俑」是秦始皇專制暴政的形象化展覽。中國的歷史家向來都把「秦始皇」作為「暴君」的代名詞。「兵馬俑」是「窮兵黷武、魚肉人民」的見證。從藝術看,這是珍品。從歷史看,這是暴政的遺蹟。
在「三寶」之中,「漢字」是唯一有積極意義的一寶。但是,漢字是古代文明的結晶,不是現代文明的利器。
我的朋友說:文明古國的「現代化」是一場脫胎換骨的革命。「封閉」要改為「開放」,開放要開放競爭和開放思想。「專制」要改為「民主」,民主要廢除政治特權和經濟壟斷。「教育」要擺脫「教條」,既要擺脫古代教條,又要擺脫現代教條。這等於說,要拆除長城,打破兵馬俑,否定漢字的神秘性。
聽了他這一番話,我「閉目深思」者久之!
事物都有明暗兩面。「三寶」的光明面,大家知道;「三寶」的陰暗面,有待認清。
從地緣政治來看,中國是一個天然的「封閉帝國」。古代沒有輪船和飛機,「天馬」是和平時期的汽車,戰爭時期的坦克。東面的海洋、西面的高山、南面的叢林,都是難於逾越的天塹。可是北面的沙漠不難騎馬越過。「北築長城」,彌補了沙漠的封閉漏洞,使中國「固若金湯」。燦爛的「華夏文化」,在這個封閉的暖房裏安全地培育成長,蔚為大觀。這要感謝以「長城」為象徵的「封閉系統」。
「封閉」產生「安全」,「安全」產生「懈怠」。當塞北民族秣馬厲兵的時候,關內王朝一派歌舞昇平。塞北民族一次又一次越過長城,破關而入。北京在一千年間是「遼、金、元、明、清」五個朝代的首都,其中四個朝代屬於塞北入侵的民族。「長城」不能抵禦關外的入侵,卻能解除關內的戒備,北京是一再的歷史見證。
「封閉」產生「自滿」,「自滿」產生「落後」。我們以「四大發明」而自豪,想不到「四大發明」的真正受惠者是西方帝國主義。「指南針」改進了輪船的航海術,「火藥」提高了大炮的殺傷力,輪船和大炮使中國的「海岸長城」變成敞開的大門。當「乾嘉盛世」陶醉於「萬物皆備於我」的時候,西方積極地進行工業革命,使中國從此由先進變為落後。
這個封閉系統遠離西歐,被稱為「遠東」。英法先侵吞非洲、中東和南亞,然後進一步向東侵吞中國。他們一路上消化大片大片的殖民地,這需要很多時間。到達「遠東」,還沒有來得及吞下整個中國,而帝國主義時代已經到尾聲了。遠東和西方之間的遙遠距離,給中國換來了時間,幸免於像印度那樣成為「全殖民地」,而成了一個「半殖民地」。
西方歷史家說,古代有七個「文化搖籃」,六個(蘇末、埃及、米諾、希梯、米那、印度河)都在從地中海到印度河的「西方」,只有一個(華夏)在黃河流域的遙遠「東方」。西方六個文化搖籃,彼此距離較近,不難相互吞併,一個個被歷史浪潮消滅了。惟有「華夏文化」是獨自孤立發展起來的,雖然也受到印度文化的影響,只發生了補充作用,沒有動搖華夏的根本。地處遙遠而封閉的東方,地廣人眾,難於被人一口鯨吞,居然「巍然獨存」。可是交流不多、競爭很少,兩千年來蹣跚前進,發展遲緩,還沒有趕上工業化,已經到了「科技戰爭」的信息化新時代。在這個新時代中,我們還能繼續依靠「封閉慣性」來生活嗎?
「兵馬俑」的發現,是考古史上的驚人大事,它使華夏文化「揚威」於原子彈的世界。提倡「星球大戰」的美國總統里根,來到雄赳赳、氣昂昂的「兵馬俑」前面,竟顯得十分渺小,好像是被解除了武裝的「冷戰失敗者」!
秦始皇吞併六國,不僅建立了一個大一統的王朝,還樹立了一個「千古師表」的殘暴獨裁制度:「秦始皇模式」。「兵馬俑」形象地、無誤地告訴大家:「秦始皇模式」是「軍國主義」。一個王帝,百萬軍人,千萬奴隸,這就是「秦始皇模式」。兵馬俑「活着」的時候,在併吞六國的不斷戰爭中,殺人之多、殘暴之甚,罄竹難書。僅僅在「攻趙」的一次戰役中就「斬首十萬」。「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廈」,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秦始皇首創最嚴密的「保密制度」,把自己跟臣民眾席徹底隔開。宮中的訊息漏到外面,查不出洩密的人,就把左右全部殺掉。寧可錯殺一千,不使漏網一個。魚肉人民的帝王必然害怕人民,死了也離不開「兵馬俑」的龐大保護隊。
「兵馬俑」告訴我們,秦始皇「馬上得天下,馬上治天下」。知識分子對他無用。「焚書坑儒」,是後世「文字獄、語言獄」的先河。「以吏為師」,廢除了孔孟傳下的教育制度。官吏成為傳達王帝命令和灌輸教條的傳聲筒,任務就是實行「愚民政策」。
從秦陵一角看到宏偉,可以想見「阿房宮」的百倍豪華。這「宏偉」和「豪華」,全是奴隸的血肉堆成。
從七雄混戰到四海統一,中國歷史在動亂的陣痛中前進。廢分封、設郡縣,車同軌、書同文,是帝國統治的政績。老百姓受不了的是:年年徭役、歲歲抓丁,「繁刑嚴誅,吏治刻深,賞罰不當,賦斂無度」。人人「不敢言而敢怒」。終於,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胡亥三年而死,子嬰四十六日而亡。「聯為始皇帝,後世以數計,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成為歷史笑話。深睡在地宮裏的秦始皇,可能還在做夢,以為今天的統治者就是「傳之無窮」的他的子孫呢?
唐章碣「焚書坑」詩云:「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知識無用論」證明統治有用。
我的朋友建議,給每一位「兵馬俑」的參觀者贈送一份《秦始皇本紀》和《阿房宮賦》。
這幾位外國科學家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看到一路都是天書似的漢字招牌,覺得進入了一個神話世界,其味無窮!他們都不認漢字,從在北京留學的外國學生那裏聽到,漢字數以萬計,是世界上最難但是最美的文字,誰能攻破這一關,誰就是「文化英雄」。我的朋友開玩笑地問他們,「他們想做文化英雄嗎?」他們大笑說,「不敢作此妄想!」
中文運動第二波
by Wan Chin on Sunday, 15 April 2012 at 10:47 ·
維護正楷漢字,維護廣東話教學,是香港在九七之後,靜悄悄進行的中文運動。說它靜悄悄,是運動支持者少,聲援者更少。在港府強權高壓之下,在香港家長愚昧追捧普通話教學之下,廣東話教中文的香港優良傳統,漸次消逝。公共空間的正楷漢字傳統,也被政府和商業霸權殘害,有人義正詞嚴地捍衛,然而大多數人冷漠麻痺,更有偽左翼及不學無術之狂妄文人,橫加阻撓,認為香港人應該包容公共空間出現簡體字,包容大陸人的文化習慣云云。
中文運動的第一波,是反英抗殖,爭取中文成為香港法定語文。(註一)第二波,是反共保華,捍衛中文正統不受共產中國的蠻語及蠻字侵擾。第一波立竿見影,第二波舉步維艱。香港的中文運動在一九六八年開始,學界成立委員會向政府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四年成功,港府立法通過中文與英文享有同等法律地位。在中文成為法定語言之前,殖民政府也未踐踏中文,反而鼓吹國學及古文,以此抗衡大陸地區的國族革命思潮。第二波中文運動,在一九九七香港主權移交中共之後開始,民間抗爭零星落索,中共既不恢復正體字,也不保護地方語言,港共勾結財閥,撤手不管,不像馬英九總統,在去年六月十五日毅然下令政府文件、官方網站取消簡體字版,也勸戒民間毋須陳列簡體字餐牌,使陸客體驗中華文化正統。香港本土文化尊嚴維護運動更在一眾左膠、民主黨膠、社運騙徒的干擾和攻擊之下,蹣跚而行。
agnès b. 餐廳在住宅區的商場餐牌只列出英文和簡體字,觸犯香港語文慣例,這是毫無辯駁餘地的。揭發當日,我就在面書放言,假若餐廳不馬上道歉及換上正體中文,我會向法國駐港總領事、法國文化部、歐盟文化專員及歐洲報紙投訴,控訴法國公司在語言弱勢的香港推行共產帝國的殘體字,毒害處於弱勢但秉持中華正統的香港文化。這在歐洲,是無可饒恕的罪惡。只有香港那些包藏禍心的歹毒文人,才認為商店採用殘體字,也是言論自由,值得香港人包容,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香港人抗拒公共空間的殘體字告示,是香港人因為勢力衰退的自卑感引致本土意識過度膨脹的後果。(註二)這些鼓吹言論自由的人,竟然認為在香港公然展示蠻夷殘體字也有自由。我的面書,也有左翼留言,說商店連展示自己喜歡的文字也沒自由,香港社會真不寬容,令他失望云云。我回答,在歐美國家,餐牌及商店告示不展示當地法律規定的語音,是犯法的,這不是表達自由或文化寬容的問題,而是當地人的文化權利必須保護,文化尊嚴必須尊重的問題。
事件之中,也有左翼支持商場霸權也享有所謂言論自由(註三),更有評論員認為在公共場所排擠簡體字是文化霸權。(註四)香港很多左翼文化知識貧乏,不分是非,無視簡體字乃共產帝國文化暴政,居然以為簡體字是大陸人自由選擇採用的文字方式。反簡體字的抗議行動剛在組織,agnès b.在翌日下午登出道歉聲明,並馬上改換餐牌,可見一地的文字慣例,乃文化傳承及身份認同所在,即使並無法律規管,也是不容碰觸的禁忌。
殘體字損害漢字造字原理、毀壞漢字的義理傳承,語言學界已有公論,我也撰文論之甚詳,毋須重覆。簡體字乃共產帝國霸權強行用法令推行之無理文字系統。中共推行簡體字,破壞漢字傳承,毀爛文化道德,乃千古之大罪,萬死不能辭其罪。外拒中共,內除港賊。先安內,後攘外。大眾商店在香港展示殘體字標版,是媚共,助長中共帝國主義侵略香港,更是踐踏中華文化正統,侮辱香港本土的文化尊嚴,犯下文化罪行,凡我香港同胞,必須群起而攻之。這種涉及文化尊嚴的事,容不下辯論。誰來強辯,誰就是中華文化正統的公敵。
本年一月十九日,我在《明報》抨擊港府食環署在太子道公園張貼殘體字廣告,政府知機,翌日拆除廣告,可見語言文化尊嚴之事,無人夠膽冒犯。至今仍在香港市面展示殘體字廣告及標示之商戶,大家要密切留意:他們正在為了賺取陸客的臭錢而殘害中華正統文化,踐踏香港語言文化尊嚴。商家無良,莫此為甚!凡我香港正義同胞,必須將此等商號銘記於心,於網頁舉報,存之歷史,是為辱港辱華之記。
(刊於《明報》副刊文字江湖專欄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五日)
註一:一九六八年,第一次中文運動,爭取中文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八年,第二次中文運動, 爭取中學用中文教學。然而由於爭取的是中文為香港法定語文及教學語文,故可以合併為中文運動第一波。
註二:參閱曾志豪:<簡體有罪>,《am730》,二〇一二年四月五日。「簡體迫害繁體」妄想症(上)、,《爽報》,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一日。
註三:梁啟智:<繁簡放兩邊 自由放中間>,《明報》 星期日副刊二〇一二年四月八日。
註四:「就因為這些商舖照顧的顧客,是香港某一批人士痛恨的大陸人嗎?就因為這批人認為簡體字是劣質文化,所以不容許這些符號出現在香港嗎?若是如此,這不是赤裸的文化霸權嗎?誰又有權定義甚麼是劣質文化?香港人絕對有權也應當堅持以繁體字作為香港的官方語言,但我們無權禁止社會人士,使用簡體字。」曾志豪:「簡體迫害繁體」妄想症(下),《爽報》,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二日。
-完-
維護正楷漢字,維護廣東話教學,是香港在九七之後,靜悄悄進行的中文運動。說它靜悄悄,是運動支持者少,聲援者更少。在港府強權高壓之下,在香港家長愚昧追捧普通話教學之下,廣東話教中文的香港優良傳統,漸次消逝。公共空間的正楷漢字傳統,也被政府和商業霸權殘害,有人義正詞嚴地捍衛,然而大多數人冷漠麻痺,更有偽左翼及不學無術之狂妄文人,橫加阻撓,認為香港人應該包容公共空間出現簡體字,包容大陸人的文化習慣云云。
中文運動的第一波,是反英抗殖,爭取中文成為香港法定語文。(註一)第二波,是反共保華,捍衛中文正統不受共產中國的蠻語及蠻字侵擾。第一波立竿見影,第二波舉步維艱。香港的中文運動在一九六八年開始,學界成立委員會向政府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四年成功,港府立法通過中文與英文享有同等法律地位。在中文成為法定語言之前,殖民政府也未踐踏中文,反而鼓吹國學及古文,以此抗衡大陸地區的國族革命思潮。第二波中文運動,在一九九七香港主權移交中共之後開始,民間抗爭零星落索,中共既不恢復正體字,也不保護地方語言,港共勾結財閥,撤手不管,不像馬英九總統,在去年六月十五日毅然下令政府文件、官方網站取消簡體字版,也勸戒民間毋須陳列簡體字餐牌,使陸客體驗中華文化正統。香港本土文化尊嚴維護運動更在一眾左膠、民主黨膠、社運騙徒的干擾和攻擊之下,蹣跚而行。
agnès b. 餐廳在住宅區的商場餐牌只列出英文和簡體字,觸犯香港語文慣例,這是毫無辯駁餘地的。揭發當日,我就在面書放言,假若餐廳不馬上道歉及換上正體中文,我會向法國駐港總領事、法國文化部、歐盟文化專員及歐洲報紙投訴,控訴法國公司在語言弱勢的香港推行共產帝國的殘體字,毒害處於弱勢但秉持中華正統的香港文化。這在歐洲,是無可饒恕的罪惡。只有香港那些包藏禍心的歹毒文人,才認為商店採用殘體字,也是言論自由,值得香港人包容,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香港人抗拒公共空間的殘體字告示,是香港人因為勢力衰退的自卑感引致本土意識過度膨脹的後果。(註二)這些鼓吹言論自由的人,竟然認為在香港公然展示蠻夷殘體字也有自由。我的面書,也有左翼留言,說商店連展示自己喜歡的文字也沒自由,香港社會真不寬容,令他失望云云。我回答,在歐美國家,餐牌及商店告示不展示當地法律規定的語音,是犯法的,這不是表達自由或文化寬容的問題,而是當地人的文化權利必須保護,文化尊嚴必須尊重的問題。
事件之中,也有左翼支持商場霸權也享有所謂言論自由(註三),更有評論員認為在公共場所排擠簡體字是文化霸權。(註四)香港很多左翼文化知識貧乏,不分是非,無視簡體字乃共產帝國文化暴政,居然以為簡體字是大陸人自由選擇採用的文字方式。反簡體字的抗議行動剛在組織,agnès b.在翌日下午登出道歉聲明,並馬上改換餐牌,可見一地的文字慣例,乃文化傳承及身份認同所在,即使並無法律規管,也是不容碰觸的禁忌。
殘體字損害漢字造字原理、毀壞漢字的義理傳承,語言學界已有公論,我也撰文論之甚詳,毋須重覆。簡體字乃共產帝國霸權強行用法令推行之無理文字系統。中共推行簡體字,破壞漢字傳承,毀爛文化道德,乃千古之大罪,萬死不能辭其罪。外拒中共,內除港賊。先安內,後攘外。大眾商店在香港展示殘體字標版,是媚共,助長中共帝國主義侵略香港,更是踐踏中華文化正統,侮辱香港本土的文化尊嚴,犯下文化罪行,凡我香港同胞,必須群起而攻之。這種涉及文化尊嚴的事,容不下辯論。誰來強辯,誰就是中華文化正統的公敵。
本年一月十九日,我在《明報》抨擊港府食環署在太子道公園張貼殘體字廣告,政府知機,翌日拆除廣告,可見語言文化尊嚴之事,無人夠膽冒犯。至今仍在香港市面展示殘體字廣告及標示之商戶,大家要密切留意:他們正在為了賺取陸客的臭錢而殘害中華正統文化,踐踏香港語言文化尊嚴。商家無良,莫此為甚!凡我香港正義同胞,必須將此等商號銘記於心,於網頁舉報,存之歷史,是為辱港辱華之記。
(刊於《明報》副刊文字江湖專欄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五日)
註一:一九六八年,第一次中文運動,爭取中文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八年,第二次中文運動, 爭取中學用中文教學。然而由於爭取的是中文為香港法定語文及教學語文,故可以合併為中文運動第一波。
註二:參閱曾志豪:<簡體有罪>,《am730》,二〇一二年四月五日。「簡體迫害繁體」妄想症(上)、,《爽報》,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一日。
註三:梁啟智:<繁簡放兩邊 自由放中間>,《明報》 星期日副刊二〇一二年四月八日。
註四:「就因為這些商舖照顧的顧客,是香港某一批人士痛恨的大陸人嗎?就因為這批人認為簡體字是劣質文化,所以不容許這些符號出現在香港嗎?若是如此,這不是赤裸的文化霸權嗎?誰又有權定義甚麼是劣質文化?香港人絕對有權也應當堅持以繁體字作為香港的官方語言,但我們無權禁止社會人士,使用簡體字。」曾志豪:「簡體迫害繁體」妄想症(下),《爽報》,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二日。
-完-
溫家寶用正體字
2012年04月14日
香港人用正體字、說粵語,是香港人基本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除非你自己活得毛躁,由「知識份子」帶頭,把正體字也當做「英國殖民地罪孽」之一種,自己刪除掉。
正體和簡體,本來不是問題。一九四九年之前,清朝和民國,都有簡體,像「欄桿」與「欄杆」,「讎寇」與「仇寇」,「姦黨」與「奸黨」,都正簡相通,和平共處,民間自然流行,那時的中國有點文化邏輯,即使簡體,簡得顧及美學。
反智的問題,出在一九四九年之後。簡體字強制推行,滅取正體,變成「國策」。毛×東推行簡體,動機是對中國精緻文化天生的仇恨。中國的正體字不但有美感,也有結構上的道理,但一九四九年之後,中國把象形中文字體的理性和感性蓄意摧殘,因為要遷就不識字的「工農兵」。簡體成為政治霸權,與「無產階級專政」一樣。
當代的簡體字,第一個特徵,就是醜陋。工廠簡成「工厂」,那個「厂」字,裏面的東西掏空,以中國的毛筆書法,「厂」字不可以平正均衡,「廣州」的「 广」字也一樣。
「特區政府」變成「特政府」,特「區」字裏明明有個「品」,現在「品」沒有了,變成一個叉叉。中國古代斬首時死囚木籤上的名字,就打叉叉,難怪「特政府」的高官董建華、曾蔭權、許仕仁,一個個下場都很不愉快。
簡體字,令人數典忘祖的改了姓。譬如明明姓蕭,以後都改姓「肖」,明明姓傅,改了付鈔的那個「付」。中國的工農兵,既然是文盲,就是賤民,摧殺文化,為了遷就賤民,難怪一代比一代反智。
中國總理溫家寶,就知道殘體字會導致腦殘。溫家寶簽署的特首委任狀,毛筆,正體,寫明「溫家寶」──香港的護殘奴才,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的主人,不希罕你們主動用簡體來靠攏擦鞋,溫總理比你們有品味和見識,比你們有尊嚴。
香港人用正體字、說粵語,是香港人基本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除非你自己活得毛躁,由「知識份子」帶頭,把正體字也當做「英國殖民地罪孽」之一種,自己刪除掉。
正體和簡體,本來不是問題。一九四九年之前,清朝和民國,都有簡體,像「欄桿」與「欄杆」,「讎寇」與「仇寇」,「姦黨」與「奸黨」,都正簡相通,和平共處,民間自然流行,那時的中國有點文化邏輯,即使簡體,簡得顧及美學。
反智的問題,出在一九四九年之後。簡體字強制推行,滅取正體,變成「國策」。毛×東推行簡體,動機是對中國精緻文化天生的仇恨。中國的正體字不但有美感,也有結構上的道理,但一九四九年之後,中國把象形中文字體的理性和感性蓄意摧殘,因為要遷就不識字的「工農兵」。簡體成為政治霸權,與「無產階級專政」一樣。
當代的簡體字,第一個特徵,就是醜陋。工廠簡成「工厂」,那個「厂」字,裏面的東西掏空,以中國的毛筆書法,「厂」字不可以平正均衡,「廣州」的「 广」字也一樣。
「特區政府」變成「特政府」,特「區」字裏明明有個「品」,現在「品」沒有了,變成一個叉叉。中國古代斬首時死囚木籤上的名字,就打叉叉,難怪「特政府」的高官董建華、曾蔭權、許仕仁,一個個下場都很不愉快。
簡體字,令人數典忘祖的改了姓。譬如明明姓蕭,以後都改姓「肖」,明明姓傅,改了付鈔的那個「付」。中國的工農兵,既然是文盲,就是賤民,摧殺文化,為了遷就賤民,難怪一代比一代反智。
中國總理溫家寶,就知道殘體字會導致腦殘。溫家寶簽署的特首委任狀,毛筆,正體,寫明「溫家寶」──香港的護殘奴才,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的主人,不希罕你們主動用簡體來靠攏擦鞋,溫總理比你們有品味和見識,比你們有尊嚴。
中港文化衝突的筆戰
明報 陳雲 2012-04-15
中文運動第二波
維護正楷漢字,維護廣東話教學,是香港在九七之後,靜悄悄進行的中文運動。說它靜悄悄,是運動支持者少,聲援者更少。在港府強權高壓之下,在香港家長愚昧追捧普通話教學之下,廣東話教中文的香港優良傳統,漸次消逝。公共空間的正楷漢字傳統,也被政府和商業霸權殘害,有人義正詞嚴地捍衛,然而大多數人冷漠麻痺,更有偽左翼及不學無術之狂妄文人,橫加阻撓,認為香港人應該包容公共空間出現簡體字,包容大陸人的文化習慣云云。
中文運動的第一波,是反英抗殖,爭取中文成為香港法定語文。第二波,是反共保華,捍衛中文正統不受共產中國的蠻語及蠻字侵擾。第一波立竿見影,第二波舉步維艱。香港的中文運動在一九六八年開始,學界成立委員會向政府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四年成功,港府立法通過中文與英文享有同等法律地位。在中文成為法定語言之前,殖民政府也未踐踏中文,反而鼓吹國學及古文,以此抗衡大陸地區的國族革命思潮。第二波中文運動,在一九九七香港主權移交中共之後開始,民間抗爭零星落索,中共既不恢復正體字,也不保護地方語言,港共勾結財閥,撤手不管,不像馬英九總統,在去年六月十五日毅然下令政府文件、官方網站取消簡體字版,也勸戒民間毋須陳列簡體字餐牌,使陸客體驗中華文化正統。香港本土文化尊嚴維護運動更在一眾左膠、民主黨膠、社運騙徒的干擾和攻擊之下,蹣跚而行。
agnès b. 餐廳在住宅區的商場餐牌只列出英文和簡體字,觸犯香港語文慣例,這是毫無辯駁餘地的。揭發當日,我就在面書放言,假若餐廳不馬上道歉及換上正體中文,我會向法國駐港總領事、法國文化部、歐盟文化專員及歐洲報紙投訴,控訴法國公司在語言弱勢的香港推行共產帝國的殘體字,毒害處於弱勢但秉持中華正統的香港文化。這在歐洲,是無可饒恕的罪惡。只有香港那些包藏禍心的歹毒文人,才認為商店採用殘體字,也是言論自由,值得香港人包容,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香港人抗拒公共空間的殘體字告示,是香港人因為勢力衰退的自卑感引致本土意識過度膨脹的後果。這些鼓吹言論自由的人,竟然認為在香港公然展示蠻夷殘體字也有自由。我的面書,也有左翼留言,說商店連展示自己喜歡的文字也沒自由,香港社會真不寬容,令他失望云云。我回答,在歐美國家,餐牌及商店告示不展示當地法律規定的語音,是犯法的,這不是表達自由或文化寬容的問題,而是當地人的文化權利必須保護,文化尊嚴必須尊重的問題。
事件之中,也有左翼支持商場霸權也享有所謂言論自由。香港很多左翼文化知識貧乏,不分是非,無視簡體字乃共產帝國文化暴政,居然以為簡體字是大陸人自由選擇採用的文字方式。反簡體字的抗議行動剛在組織,agnès b.在翌日下午登出道歉聲明,並馬上改換餐牌,可見一地的文字慣例,乃文化傳承及身分認同所在,即使並無法律規管,也是不容碰觸的禁忌。
殘體字損害漢字造字原理、毀壞漢字的義理傳承,語言學界已有公論,我也撰文論之甚詳,毋須重複。簡體字乃共產帝國霸權強行用法令推行之無理文字系統。中共推行簡體字,破壞漢字傳承,毀爛文化道德,乃千古之大罪,萬死不能辭其罪。外拒中共,內除港賊。先安內,後攘外。大眾商店在香港展示殘體字標版,是媚共,助長中共帝國主義侵略香港,更是踐踏中華文化正統,侮辱香港本土的文化尊嚴,犯下文化罪行,凡我香港同胞,必須群起而攻之。這種涉及文化尊嚴的事,容不下辯論。誰來強辯,誰就是中華文化正統的公敵。
本年一月十九日,我在《明報》抨擊港府食環署在太子道公園張貼殘體字廣告,政府知機,翌日拆除廣告,可見語言文化尊嚴之事,無人夠膽冒犯。至今仍在香港市面展示殘體字廣告及標示之商戶,大家要密切留意:他們正在為了賺取陸客的臭錢而殘害中華正統文化,踐踏香港語言文化尊嚴。商家無良,莫此為甚!凡我香港正義同胞,必須將此等商號銘記於心,於網頁舉報,存之歷史,是為辱華辱港之記。
中文運動第二波
維護正楷漢字,維護廣東話教學,是香港在九七之後,靜悄悄進行的中文運動。說它靜悄悄,是運動支持者少,聲援者更少。在港府強權高壓之下,在香港家長愚昧追捧普通話教學之下,廣東話教中文的香港優良傳統,漸次消逝。公共空間的正楷漢字傳統,也被政府和商業霸權殘害,有人義正詞嚴地捍衛,然而大多數人冷漠麻痺,更有偽左翼及不學無術之狂妄文人,橫加阻撓,認為香港人應該包容公共空間出現簡體字,包容大陸人的文化習慣云云。
中文運動的第一波,是反英抗殖,爭取中文成為香港法定語文。第二波,是反共保華,捍衛中文正統不受共產中國的蠻語及蠻字侵擾。第一波立竿見影,第二波舉步維艱。香港的中文運動在一九六八年開始,學界成立委員會向政府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文。一九七四年成功,港府立法通過中文與英文享有同等法律地位。在中文成為法定語言之前,殖民政府也未踐踏中文,反而鼓吹國學及古文,以此抗衡大陸地區的國族革命思潮。第二波中文運動,在一九九七香港主權移交中共之後開始,民間抗爭零星落索,中共既不恢復正體字,也不保護地方語言,港共勾結財閥,撤手不管,不像馬英九總統,在去年六月十五日毅然下令政府文件、官方網站取消簡體字版,也勸戒民間毋須陳列簡體字餐牌,使陸客體驗中華文化正統。香港本土文化尊嚴維護運動更在一眾左膠、民主黨膠、社運騙徒的干擾和攻擊之下,蹣跚而行。
agnès b. 餐廳在住宅區的商場餐牌只列出英文和簡體字,觸犯香港語文慣例,這是毫無辯駁餘地的。揭發當日,我就在面書放言,假若餐廳不馬上道歉及換上正體中文,我會向法國駐港總領事、法國文化部、歐盟文化專員及歐洲報紙投訴,控訴法國公司在語言弱勢的香港推行共產帝國的殘體字,毒害處於弱勢但秉持中華正統的香港文化。這在歐洲,是無可饒恕的罪惡。只有香港那些包藏禍心的歹毒文人,才認為商店採用殘體字,也是言論自由,值得香港人包容,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香港人抗拒公共空間的殘體字告示,是香港人因為勢力衰退的自卑感引致本土意識過度膨脹的後果。這些鼓吹言論自由的人,竟然認為在香港公然展示蠻夷殘體字也有自由。我的面書,也有左翼留言,說商店連展示自己喜歡的文字也沒自由,香港社會真不寬容,令他失望云云。我回答,在歐美國家,餐牌及商店告示不展示當地法律規定的語音,是犯法的,這不是表達自由或文化寬容的問題,而是當地人的文化權利必須保護,文化尊嚴必須尊重的問題。
事件之中,也有左翼支持商場霸權也享有所謂言論自由。香港很多左翼文化知識貧乏,不分是非,無視簡體字乃共產帝國文化暴政,居然以為簡體字是大陸人自由選擇採用的文字方式。反簡體字的抗議行動剛在組織,agnès b.在翌日下午登出道歉聲明,並馬上改換餐牌,可見一地的文字慣例,乃文化傳承及身分認同所在,即使並無法律規管,也是不容碰觸的禁忌。
殘體字損害漢字造字原理、毀壞漢字的義理傳承,語言學界已有公論,我也撰文論之甚詳,毋須重複。簡體字乃共產帝國霸權強行用法令推行之無理文字系統。中共推行簡體字,破壞漢字傳承,毀爛文化道德,乃千古之大罪,萬死不能辭其罪。外拒中共,內除港賊。先安內,後攘外。大眾商店在香港展示殘體字標版,是媚共,助長中共帝國主義侵略香港,更是踐踏中華文化正統,侮辱香港本土的文化尊嚴,犯下文化罪行,凡我香港同胞,必須群起而攻之。這種涉及文化尊嚴的事,容不下辯論。誰來強辯,誰就是中華文化正統的公敵。
本年一月十九日,我在《明報》抨擊港府食環署在太子道公園張貼殘體字廣告,政府知機,翌日拆除廣告,可見語言文化尊嚴之事,無人夠膽冒犯。至今仍在香港市面展示殘體字廣告及標示之商戶,大家要密切留意:他們正在為了賺取陸客的臭錢而殘害中華正統文化,踐踏香港語言文化尊嚴。商家無良,莫此為甚!凡我香港正義同胞,必須將此等商號銘記於心,於網頁舉報,存之歷史,是為辱華辱港之記。
擁殘棄正
2012年04月15日
文字當然隨時代演變,但「演變」不等同「敗壞」。像香港的旭龢道,這個「龢」字,明清的士大夫書法常用,但筆劃畢竟繁多,後來「和」這個俗體,漸取代了「龢」。
但香港今天的旭龢道,沒有跟着改,不必改,因為這是歷史,中國前政協主席李瑞環說:香港是一隻紫砂茶壺,壺裏的茶漬,存而彌珍,你們香港的笨蛋,不要以為拍共產黨的馬屁,主動把茶漬刮掉。
李瑞環當權的時候,香港一些奴才恭敬聆聽,沙發只敢坐半邊屁股,就像曾蔭權在胡錦濤面前筆錄:是是是,領導人講得真對,奴才一定照辦。
李瑞環退休下了台,新主子沒有再拿紫砂茶壺的典故來說事,於是人亡政息,港奴失憶不再認舊主,把紫砂茶壺的舊漬一層層刮掉。
最近流行把「港英」留下中文正體,當做「地雷」。在電視上,演慣清宮太監的三等戲渾,也李蓮英上了身,叫嚷若堅持正體字之兩制,就是「文化霸權」。
智商越低的人,越喜歡用西方白人的學術理論詞彙掩飾他們的愚蠢。「文化霸權」啦、「文化多元」啦、「弱勢社群」、「平等包容」呀,什麼的。
但這個世界,口號是假象,嚴格的分等級,挪威、瑞典、丹麥及其公民,品味修養、人命價值,跟非洲盧旺達一名部落酋長,絕不平等。
孟子說:「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歧視蠢人,崇優鄙劣,多靠近優資良品,是做人的基本宗旨。
譬如在鄰近地區,看見「刀削面」、「北京拉面」這等 麪店招牌,就可以假設店主的智商是低級的。智障煮的 麪,你敢付鈔光顧?很勇敢。一些歷史論文,或者宮闈電視劇,忽然出現了「干隆皇帝」、「慈禧太後」之類,也可以半途棄置。
殘體字令一個民族跨代低智,偶而自己的頭頭也尷尬。譬如胡耀邦,一度寫成「胡邦」,從「夭」而終,胡耀邦先生發覺了,很不吉利,於是把「」字禁掉。廢簡復正,但只限於自己的名字,胡耀邦有點自私,但來不及了,結果真的難逃飲恨夭亡之命,此亦豈擁殘棄正之報應歟?
當然,中港融合,逐步同體歸宗,也是應該,正體字確實是英國人彭定康留下的陰謀,蓄意分化香港和祖國,梁振英逐步廢正體,由 Agnè s b開始,與立法二十三條一樣, This is what香港 deserves,我全力贊成。
(陶傑)
文字當然隨時代演變,但「演變」不等同「敗壞」。像香港的旭龢道,這個「龢」字,明清的士大夫書法常用,但筆劃畢竟繁多,後來「和」這個俗體,漸取代了「龢」。
但香港今天的旭龢道,沒有跟着改,不必改,因為這是歷史,中國前政協主席李瑞環說:香港是一隻紫砂茶壺,壺裏的茶漬,存而彌珍,你們香港的笨蛋,不要以為拍共產黨的馬屁,主動把茶漬刮掉。
李瑞環當權的時候,香港一些奴才恭敬聆聽,沙發只敢坐半邊屁股,就像曾蔭權在胡錦濤面前筆錄:是是是,領導人講得真對,奴才一定照辦。
李瑞環退休下了台,新主子沒有再拿紫砂茶壺的典故來說事,於是人亡政息,港奴失憶不再認舊主,把紫砂茶壺的舊漬一層層刮掉。
最近流行把「港英」留下中文正體,當做「地雷」。在電視上,演慣清宮太監的三等戲渾,也李蓮英上了身,叫嚷若堅持正體字之兩制,就是「文化霸權」。
智商越低的人,越喜歡用西方白人的學術理論詞彙掩飾他們的愚蠢。「文化霸權」啦、「文化多元」啦、「弱勢社群」、「平等包容」呀,什麼的。
但這個世界,口號是假象,嚴格的分等級,挪威、瑞典、丹麥及其公民,品味修養、人命價值,跟非洲盧旺達一名部落酋長,絕不平等。
孟子說:「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歧視蠢人,崇優鄙劣,多靠近優資良品,是做人的基本宗旨。
譬如在鄰近地區,看見「刀削面」、「北京拉面」這等 麪店招牌,就可以假設店主的智商是低級的。智障煮的 麪,你敢付鈔光顧?很勇敢。一些歷史論文,或者宮闈電視劇,忽然出現了「干隆皇帝」、「慈禧太後」之類,也可以半途棄置。
殘體字令一個民族跨代低智,偶而自己的頭頭也尷尬。譬如胡耀邦,一度寫成「胡邦」,從「夭」而終,胡耀邦先生發覺了,很不吉利,於是把「」字禁掉。廢簡復正,但只限於自己的名字,胡耀邦有點自私,但來不及了,結果真的難逃飲恨夭亡之命,此亦豈擁殘棄正之報應歟?
當然,中港融合,逐步同體歸宗,也是應該,正體字確實是英國人彭定康留下的陰謀,蓄意分化香港和祖國,梁振英逐步廢正體,由 Agnè s b開始,與立法二十三條一樣, This is what香港 deserves,我全力贊成。
(陶傑)
Thursday, 12 April 2012
艾格納斯.比喊黃油
2012年04月13日
將軍澳 Agnè s b餐廳,因為餐牌用簡體字,名詞大陸化,不叫牛油,改稱「黃油」;不叫沙律,改叫「色拉」,香港八十後網民維護尊嚴,強烈譴責。
大陸人民雖然被迫通用簡體,但也看得懂正體,不是那麼弱智,來到香港,他不知道「曾蔭權」是個什麼東西,非要「曾荫权」才明白?
一味的把字體主動簡化來逢迎,是把中國大陸人民的智商蓄意看得很低,像三歲小孩,譬如你上餐廳,叫一碟咕嚕肉,女侍應把食物先放進自己嘴巴,嚼爛了,吐出來,才餵你吃──她把你當做三個月大的嬰兒,或九十八歲的老翁,食物不先嚼爛,怕你哽死,她蹲在你面前,把嚼爛了的食物盛在匙上,哄:食啦,乖。
簡體字是鄰近地區的國情,他們用是他們的事,香港一向用正體,不必遷就。正如你去了馬來西亞,人家的餐牌,不會把沙爹羊肉改為「烤羊肉串」,「炒貴刁」改為「乾炒辣河粉」,馬來菜的 Lasak,一百年來,都叫叻沙,魚湯底和香料熬成的湯粉,叻沙就叻沙,看懂就叫來嚐,看不懂,馬來西亞沒有義務遷就你改成「香料魚湯河」,不喜歡?沒得投訴,滾蛋好了。
正如香港人叫的士,香港人到了新加坡,人家叫德士,你只消眼珠轉一轉,也猜到指的是計程車,那邊的中國移民,定居下來,也不叫「打的」,跟着本地人說「叫一輛德士」。
入鄉隨俗,客從主便,是做人起碼的禮儀。香港人做殖民地太久了,連高官和議員都把中國稱為「宗主國」,大陸自由行的大爺,都是「宗主」,自己都是「下奴」。
百般逢迎,也有粗疏的地方。譬如這家 Agnè s b,來自河南四川來的大款哪都懂得這個洋文的複雜發音呀?人家美國的 Haagen-Dazs,大陸不都「漢語音譯」叫「哈根達斯」,像 Kentucky一樣,叫「肯特基」嗎?
那麼將軍澳這家,先把招牌大陸化的改一改,叫「艾格納斯.比」。
但「艾格納斯.比」唸得快,會唸成「愛死那個 B」。自由行豪客,大包小包抱着回到山西太原,向鄉親大叫:「俺在香港吃東西,愛死那個 B,在將軍澳,那個 B裏面的黃油,素質可高了,俺閉上眼睛一舔,鹹鹹的,香香的,一舔就知道不是地溝裏流出來的東西,俺一吃就是三塊,打包了二十塊,香港那個 B的黃油,就是好,鄉親們嚐嚐,看,人家香港不也共產黨領導?聽說叫梁震陰呢,真有水平……」
將軍澳 Agnè s b餐廳,因為餐牌用簡體字,名詞大陸化,不叫牛油,改稱「黃油」;不叫沙律,改叫「色拉」,香港八十後網民維護尊嚴,強烈譴責。
大陸人民雖然被迫通用簡體,但也看得懂正體,不是那麼弱智,來到香港,他不知道「曾蔭權」是個什麼東西,非要「曾荫权」才明白?
一味的把字體主動簡化來逢迎,是把中國大陸人民的智商蓄意看得很低,像三歲小孩,譬如你上餐廳,叫一碟咕嚕肉,女侍應把食物先放進自己嘴巴,嚼爛了,吐出來,才餵你吃──她把你當做三個月大的嬰兒,或九十八歲的老翁,食物不先嚼爛,怕你哽死,她蹲在你面前,把嚼爛了的食物盛在匙上,哄:食啦,乖。
簡體字是鄰近地區的國情,他們用是他們的事,香港一向用正體,不必遷就。正如你去了馬來西亞,人家的餐牌,不會把沙爹羊肉改為「烤羊肉串」,「炒貴刁」改為「乾炒辣河粉」,馬來菜的 Lasak,一百年來,都叫叻沙,魚湯底和香料熬成的湯粉,叻沙就叻沙,看懂就叫來嚐,看不懂,馬來西亞沒有義務遷就你改成「香料魚湯河」,不喜歡?沒得投訴,滾蛋好了。
正如香港人叫的士,香港人到了新加坡,人家叫德士,你只消眼珠轉一轉,也猜到指的是計程車,那邊的中國移民,定居下來,也不叫「打的」,跟着本地人說「叫一輛德士」。
入鄉隨俗,客從主便,是做人起碼的禮儀。香港人做殖民地太久了,連高官和議員都把中國稱為「宗主國」,大陸自由行的大爺,都是「宗主」,自己都是「下奴」。
百般逢迎,也有粗疏的地方。譬如這家 Agnè s b,來自河南四川來的大款哪都懂得這個洋文的複雜發音呀?人家美國的 Haagen-Dazs,大陸不都「漢語音譯」叫「哈根達斯」,像 Kentucky一樣,叫「肯特基」嗎?
那麼將軍澳這家,先把招牌大陸化的改一改,叫「艾格納斯.比」。
但「艾格納斯.比」唸得快,會唸成「愛死那個 B」。自由行豪客,大包小包抱着回到山西太原,向鄉親大叫:「俺在香港吃東西,愛死那個 B,在將軍澳,那個 B裏面的黃油,素質可高了,俺閉上眼睛一舔,鹹鹹的,香香的,一舔就知道不是地溝裏流出來的東西,俺一吃就是三塊,打包了二十塊,香港那個 B的黃油,就是好,鄉親們嚐嚐,看,人家香港不也共產黨領導?聽說叫梁震陰呢,真有水平……」
Tuesday, 10 April 2012
齋河粉
(2012年04月10日)
在樓下茶餐廳用飯,悶不思食,見到淨麵、河粉、米粉賣十元一碗,便點了一碗淨河粉來食,掌櫃阿姐見我一臉愁苦,也不搭嘴推銷甚麼生菜、奶茶之類了。想到二十幾年前在旺角街頭麵檔用膳,偶爾有附近佛堂的僧尼同桌。他們叫伙計來一碗淨麵,一箸一箸夾着,雍容安靜。我食的是雲吞麵、魚蛋粉、燒鵝瀨粉之類,見了僧尼端坐而食,又敬畏又慚愧。如今的僧尼,好多都不必混在葷腥之地,孤獨用餐,多由信眾簇擁,在樓上素菜館用膳了。
食淨河粉,是近日腸胃不適,常有滯脹之苦。家庭醫生知我身體無大礙,除了開化胃氣的西藥,便囑咐晚飯食白粥、齋河粉之類充飢,翌日早上食白粥或白麵包(去皮),飲熱水,午飯食齋河粉,也是飲熱水,戒飲牛奶、咖啡、紅茶。腸胃休息一日,自會不藥而愈。齋河粉質地潤滑,纖維最低,比米粉易消化,當然,在身體健壯的時候,粥、河粉之類性寒,不宜淨食,食的時候要酌加薑蔥調和。在家煮粥,可放薑絲、陳皮,溫補腸胃。中年之後,容不得放肆,這是養生常識了。
聽姨甥女說,原來她們當年的窮學生餐,竟是齋河腩汁。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們在沙田上學,沙角邨冬菇亭有熟食檔,齋河粉賣兩元半一碗,伙計知道學生省錢,或是要儲錢買玩具,便免費澆上牛腩汁。久之,成為慣例,學生便說買「齋河腩汁」。將「腩汁」放在後面,是香港點菜的慣例,表示額外留神,例如少糖、少油、走青(去蔥)、走油之類,是不必付費的。加色(加豉油)當然也不必付費,但加底(加飯)、炒底(碟頭飯改白飯為蛋炒飯)之類,要加一點錢。加腩汁所費無幾,舊日的伙計不會計較。
聊起來,又說在清拆之前,常在梨木樹的街市買粥回家。當年的街市是單層的,外邊布滿塑膠鐵架帳篷,雖是混凝土建築的骨架,看起來像是拉扯亂搭的露天市集。裡面的雞鴨檔、燒臘檔、香燭檔、鮮魚檔、生果檔,與周邊粥粉麵飯檔的氣味,混成一股市井氣息。
同學一家都在街市謀生,父母家開文具店和生果檔,舅父賣雞,其餘的親戚在粉麵大牌檔打工,典型的本土謀生,靠山食山,靠水食水。我以前也偶爾在那些大牌檔食麵,下午四點左右,附近的學校放學,學生魚貫而回,文具店前便擺賣熟粟米、番薯或雞髀之類。下雨的時候,攤檔便退到塑膠帳篷裡去,擁擠一起,依舊擺賣。露天停車場對開的路口,傍晚的時候來了小貨車,表情木然的司機在賣雜牌的廁紙、米糧、國產罐頭和港產的洗滌劑等。廁紙的牌子,有一個我還記得,叫「東京之貓」。
在樓下茶餐廳用飯,悶不思食,見到淨麵、河粉、米粉賣十元一碗,便點了一碗淨河粉來食,掌櫃阿姐見我一臉愁苦,也不搭嘴推銷甚麼生菜、奶茶之類了。想到二十幾年前在旺角街頭麵檔用膳,偶爾有附近佛堂的僧尼同桌。他們叫伙計來一碗淨麵,一箸一箸夾着,雍容安靜。我食的是雲吞麵、魚蛋粉、燒鵝瀨粉之類,見了僧尼端坐而食,又敬畏又慚愧。如今的僧尼,好多都不必混在葷腥之地,孤獨用餐,多由信眾簇擁,在樓上素菜館用膳了。
食淨河粉,是近日腸胃不適,常有滯脹之苦。家庭醫生知我身體無大礙,除了開化胃氣的西藥,便囑咐晚飯食白粥、齋河粉之類充飢,翌日早上食白粥或白麵包(去皮),飲熱水,午飯食齋河粉,也是飲熱水,戒飲牛奶、咖啡、紅茶。腸胃休息一日,自會不藥而愈。齋河粉質地潤滑,纖維最低,比米粉易消化,當然,在身體健壯的時候,粥、河粉之類性寒,不宜淨食,食的時候要酌加薑蔥調和。在家煮粥,可放薑絲、陳皮,溫補腸胃。中年之後,容不得放肆,這是養生常識了。
聽姨甥女說,原來她們當年的窮學生餐,竟是齋河腩汁。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們在沙田上學,沙角邨冬菇亭有熟食檔,齋河粉賣兩元半一碗,伙計知道學生省錢,或是要儲錢買玩具,便免費澆上牛腩汁。久之,成為慣例,學生便說買「齋河腩汁」。將「腩汁」放在後面,是香港點菜的慣例,表示額外留神,例如少糖、少油、走青(去蔥)、走油之類,是不必付費的。加色(加豉油)當然也不必付費,但加底(加飯)、炒底(碟頭飯改白飯為蛋炒飯)之類,要加一點錢。加腩汁所費無幾,舊日的伙計不會計較。
聊起來,又說在清拆之前,常在梨木樹的街市買粥回家。當年的街市是單層的,外邊布滿塑膠鐵架帳篷,雖是混凝土建築的骨架,看起來像是拉扯亂搭的露天市集。裡面的雞鴨檔、燒臘檔、香燭檔、鮮魚檔、生果檔,與周邊粥粉麵飯檔的氣味,混成一股市井氣息。
同學一家都在街市謀生,父母家開文具店和生果檔,舅父賣雞,其餘的親戚在粉麵大牌檔打工,典型的本土謀生,靠山食山,靠水食水。我以前也偶爾在那些大牌檔食麵,下午四點左右,附近的學校放學,學生魚貫而回,文具店前便擺賣熟粟米、番薯或雞髀之類。下雨的時候,攤檔便退到塑膠帳篷裡去,擁擠一起,依舊擺賣。露天停車場對開的路口,傍晚的時候來了小貨車,表情木然的司機在賣雜牌的廁紙、米糧、國產罐頭和港產的洗滌劑等。廁紙的牌子,有一個我還記得,叫「東京之貓」。
Saturday, 7 April 2012
開 卷 看 世 界 ﹕ 民 國 啟 蒙 — — 讀 鄧 康 延 《 老 課 本 新 閱 讀 》
【 明 報 專 訊 】 七 八 年 前 , 與 《 信 報 》 編 輯 周 淑 賢 閒 聊 , 回 憶 童 年 時 讀 的 小 學 課 本 , 比 對 課 程 改 革 之 後 的 新 課 本 , 驚 覺 童 年 課 本 乃 民 國 課 本 之 香 港 版 , 優 美 的 白 話 、 樸 素 的 插 圖 、 忠 孝 節 義 的 教 誨 、 天 真 爛 漫 的 童 趣 , 農 圃 之 樂 、 山 川 之 美 , 都 被 殖 民 地 政 府 巧 妙 融 合 在 本 地 課 本 裏 。 課 本 保 留 故 國 之 思 , 減 去 的 , 是 民 國 時 代 的 愛 國 激 情 和 破 舊 立 新 的 狂 妄 。 後 二 者 , 在 今 日 看 來 是 稚 嫩 的 , 也 是 危 險 的 。
在 鄧 康 延 編 著 的 《 老 課 本 新 閱 讀 》 裏 面 , 讀 到 〈 老 鼠 開 會 〉 , 眾 鼠 決 議 為 貓 掛 鈴 鐺 而 無 人 承 擔 任 務 的 童 話 , 如 見 故 人 ; 讀 到 〈 愛 國 〉 、 〈 用 國 貨 〉 之 章 , 見 民 國 人 之 急 功 近 利 而 不 明 學 理 , 讀 到 〈 去 迷 信 〉 之 章 , 就 見 急 速 現 代 化 而 缺 乏 耐 性 理 解 風 俗 之 狂 妄 。 香 港 之 幸 , 是 此 地 保 有 民 國 趨 新 之 利 , 而 無 有 民 國 革 舊 之 弊 。 民 國 熱 , 在 內 地 熱 了 好 幾 年 , 老 課 本 也 用 簡 體 字 橫 排 本 的 方 式 重 版 了 , 我 一 本 都 沒 買 來 看 , 免 污 吾 目 。 楷 書 直 排 的 民 國 老 課 本 , 除 了 圖 版 之 外 , 被 中 共 出 版 法 律 強 制 之 下 , 換 成 了 簡 體 字 橫 排 本 , 頓 有 蠻 夷 當 朝 、 河 山 破 碎 之 感 。 鄧 康 延 醉 心 收 集 和 閱 讀 民 國 課 本 , 他 在 香 港 版 「 補 序 」 說 , 編 著 的 民 國 老 課 本 得 以 在 香 港 以 正 體 漢 字 直 排 出 版 , 「 或 許 更 接 近 原 來 的 文 本 氣 息 。 沒 有 意 識 形 態 和 文 化 政 治 運 動 的 割 裂 , 民 國 的 童 年 和 港 台 的 今 天 , 在 語 境 上 更 為 接 近 」 。
清 通 的 語 文
民 國 新 舊 交 替 , 去 古 不 遠 , 用 的 語 文 也 有 天 趣 。 我 童 年 的 香 港 中 文 教 科 書 已 是 彩 色 革 新 版 , 但 父 親 和 隔 壁 黃 婆 婆 教 我 在 《 通 書 》 ( 俗 稱 《 通 勝 》 ) 讀 的 《 增 廣 賢 文 》 、 《 朱 子 治 家 格 言 》 等 啟 蒙 讀 物 , 用 的 白 描 圖 畫 和 楷 書 體 , 就 如 民 國 老 課 本 。 楷 書 體 , 用 的 是 唐 朝 歐 陽 詢 的 法 帖 。 這 種 楷 體 , 台 灣 公 務 機 關 常 用 , 在 台 北 街 頭 的 毛 筆 招 牌 題 字 , 舉 目 都 是 。 香 港 殖 民 政 府 部 門 的 題 字 , 愛 用 宋 楷 刻 印 體 , 多 了 機 括 , 少 了 儒 雅 。
民 國 小 學 課 本 無 標 點 , 靠 字 體 的 起 伏 斷 句 , 偶 有 押 韻 , 如 下 面 一 章 ﹕
天 初 晚
月 光 明
窗 前 遠 望
月 在 東 方
這 是 《 新 國 文 》 第 一 冊 第 二 十 九 課 , 小 學 初 班 的 課 本 。 文 章 靠 字 句 對 仗 斷 句 , 由 三 字 句 遞 進 到 四 字 句 , 自 然 隔 斷 , 毋 須 標 點 , 符 合 中 文 口 語 的 習 慣 , 符 合 《 詩 經 》 三 言 、 四 言 交 替 的 古 風 , 也 承 繼 了 王 朝 時 代 童 蒙 教 本 的 《 三 字 經 》 ( 三 言 ) 與 《 千 字 文 》 ( 四 言 ) 的 章 句 。 「 窗 前 遠 望 」 與 「 月 在 東 方 」 押 韻 , 以 「 方 」 字 的 平 聲 收 束 。 寫 這 樣 的 課 文 , 當 時 的 人 是 不 須 太 多 思 索 的 , 因 為 他 們 童 年 讀 的 就 是 古 書 , 去 古 不 遠 。
至 於 在 課 文 圖 版 下 面 做 箋 注 的 鄧 康 延 的 文 字 , 我 讀 了 幾 則 之 後 , 就 不 想 讀 下 去 , 多 是 東 施 效 顰 、 狗 尾 續 貂 之 作 。 他 編 撰 老 課 本 , 並 在 書 後 與 中 共 的 新 課 本 的 課 本 比 對 , 用 心 良 苦 , 也 有 懺 悔 與 自 新 之 志 , 可 惜 中 共 將 國 人 的 性 靈 與 語 言 摧 殘 太 甚 , 病 入 膏 肓 , 無 藥 可 救 。 比 如 上 述 一 章 , 鄧 的 感 言 就 是 ﹕ 「 望 月 的 人 , 讀 課 本 的 人 , 百 年 後 再 讀 這 一 課 的 人 , 可 能 都 會 覺 得 , 還 是 中 國 的 月 亮 圓 。 難 以 解 釋 , 最 著 名 的 漢 學 家 能 翻 譯 出 『 雞 聲 茅 店 月 , 人 跡 板 橋 霜 』 的 味 道 嗎 ? 有 些 計 量 , 不 在 眼 , 在 心 。 」
課 文 是 天 真 爛 漫 , 不 言 而 教 , 鄧 先 生 的 解 說 卻 是 遁 入 共 黨 愛 國 主 義 和 東 方 神 秘 主 義 去 了 。 讀 了 , 就 領 會 中 共 教 出 來 的 人 的 愚 昧 無 知 與 矯 揉 造 作 , 他 們 再 讀 多 少 民 國 老 課 本 , 恐 怕 也 救 不 回 來 的 了 。
真 誠 的 傳 道
我 童 年 的 科 學 書 , 用 的 都 是 淺 白 文 言 , 也 是 承 繼 民 國 遺 風 。 例 如 「 雷 電 」 一 章 , 說 「 空 中 之 雲 , 或 高 或 低 , 各 儲 電 氣 , 二 電 相 觸 , 乃 發 聲 光 , 其 聲 謂 之 雷 , 其 光 謂 之 電 , 實 一 物 也 … … 故 雷 雨 之 時 , 勿 倚 高 牆 , 勿 著 濕 衣 , 勿 立 樹 下 , 皆 避 電 之 法 也 。 」 妙 用 古 文 的 對 仗 與 遞 進 的 句 法 , 解 釋 物 理 與 雷 電 自 保 的 常 識 。
我 最 喜 歡 的 一 章 , 是 《 共 和 國 教 科 書 新 課 文 》 第 六 冊 的 第 一 課 , 題 為 「 人 之 一 生 」 , 課 文 如 下 ﹕
人 之 一 生 , 猶 一 歲 之 四 時 乎 。 春 風 和 煦 , 草 木 萌 動 , 一 童 子 之 活 潑 也 。 夏 雨 時 行 , 草 木 暢 茂 , 一 壯 年 之 發 達 也 。 秋 冬 漸 寒 , 草 木 零 落 , 則 由 壯 而 老 , 由 老 而 衰 矣 。 然 冬 盡 春 來 , 迴 圈 不 已 , 人 則 老 者 不 可 復 壯 , 壯 者 不 可 復 少 也 。 語 曰 「 時 乎 時 乎 不 再 來 。 」 願 我 少 年 共 識 之 。
這 是 小 學 高 年 級 的 課 文 , 今 日 看 來 艱 深 , 往 日 的 兒 童 以 小 學 畢 業 為 準 , 課 文 如 老 者 向 少 年 教 誨 , 讀 之 有 益 。 課 文 寄 託 了 「 天 人 合 一 」 、 人 之 生 老 病 死 與 四 季 的 榮 枯 更 替 一 體 的 儒 家 精 神 , 更 有 天 地 永 久 而 人 命 有 期 , 天 人 不 能 合 一 的 悲 嘆 , 以 老 人 的 口 ♣ , 勸 喻 少 年 珍 惜 青 春 , 如 祖 父 囑 咐 兒 孫 。 這 是 真 誠 的 傳 道 啊 。
文 陳 雲
在 鄧 康 延 編 著 的 《 老 課 本 新 閱 讀 》 裏 面 , 讀 到 〈 老 鼠 開 會 〉 , 眾 鼠 決 議 為 貓 掛 鈴 鐺 而 無 人 承 擔 任 務 的 童 話 , 如 見 故 人 ; 讀 到 〈 愛 國 〉 、 〈 用 國 貨 〉 之 章 , 見 民 國 人 之 急 功 近 利 而 不 明 學 理 , 讀 到 〈 去 迷 信 〉 之 章 , 就 見 急 速 現 代 化 而 缺 乏 耐 性 理 解 風 俗 之 狂 妄 。 香 港 之 幸 , 是 此 地 保 有 民 國 趨 新 之 利 , 而 無 有 民 國 革 舊 之 弊 。 民 國 熱 , 在 內 地 熱 了 好 幾 年 , 老 課 本 也 用 簡 體 字 橫 排 本 的 方 式 重 版 了 , 我 一 本 都 沒 買 來 看 , 免 污 吾 目 。 楷 書 直 排 的 民 國 老 課 本 , 除 了 圖 版 之 外 , 被 中 共 出 版 法 律 強 制 之 下 , 換 成 了 簡 體 字 橫 排 本 , 頓 有 蠻 夷 當 朝 、 河 山 破 碎 之 感 。 鄧 康 延 醉 心 收 集 和 閱 讀 民 國 課 本 , 他 在 香 港 版 「 補 序 」 說 , 編 著 的 民 國 老 課 本 得 以 在 香 港 以 正 體 漢 字 直 排 出 版 , 「 或 許 更 接 近 原 來 的 文 本 氣 息 。 沒 有 意 識 形 態 和 文 化 政 治 運 動 的 割 裂 , 民 國 的 童 年 和 港 台 的 今 天 , 在 語 境 上 更 為 接 近 」 。
清 通 的 語 文
民 國 新 舊 交 替 , 去 古 不 遠 , 用 的 語 文 也 有 天 趣 。 我 童 年 的 香 港 中 文 教 科 書 已 是 彩 色 革 新 版 , 但 父 親 和 隔 壁 黃 婆 婆 教 我 在 《 通 書 》 ( 俗 稱 《 通 勝 》 ) 讀 的 《 增 廣 賢 文 》 、 《 朱 子 治 家 格 言 》 等 啟 蒙 讀 物 , 用 的 白 描 圖 畫 和 楷 書 體 , 就 如 民 國 老 課 本 。 楷 書 體 , 用 的 是 唐 朝 歐 陽 詢 的 法 帖 。 這 種 楷 體 , 台 灣 公 務 機 關 常 用 , 在 台 北 街 頭 的 毛 筆 招 牌 題 字 , 舉 目 都 是 。 香 港 殖 民 政 府 部 門 的 題 字 , 愛 用 宋 楷 刻 印 體 , 多 了 機 括 , 少 了 儒 雅 。
民 國 小 學 課 本 無 標 點 , 靠 字 體 的 起 伏 斷 句 , 偶 有 押 韻 , 如 下 面 一 章 ﹕
天 初 晚
月 光 明
窗 前 遠 望
月 在 東 方
這 是 《 新 國 文 》 第 一 冊 第 二 十 九 課 , 小 學 初 班 的 課 本 。 文 章 靠 字 句 對 仗 斷 句 , 由 三 字 句 遞 進 到 四 字 句 , 自 然 隔 斷 , 毋 須 標 點 , 符 合 中 文 口 語 的 習 慣 , 符 合 《 詩 經 》 三 言 、 四 言 交 替 的 古 風 , 也 承 繼 了 王 朝 時 代 童 蒙 教 本 的 《 三 字 經 》 ( 三 言 ) 與 《 千 字 文 》 ( 四 言 ) 的 章 句 。 「 窗 前 遠 望 」 與 「 月 在 東 方 」 押 韻 , 以 「 方 」 字 的 平 聲 收 束 。 寫 這 樣 的 課 文 , 當 時 的 人 是 不 須 太 多 思 索 的 , 因 為 他 們 童 年 讀 的 就 是 古 書 , 去 古 不 遠 。
至 於 在 課 文 圖 版 下 面 做 箋 注 的 鄧 康 延 的 文 字 , 我 讀 了 幾 則 之 後 , 就 不 想 讀 下 去 , 多 是 東 施 效 顰 、 狗 尾 續 貂 之 作 。 他 編 撰 老 課 本 , 並 在 書 後 與 中 共 的 新 課 本 的 課 本 比 對 , 用 心 良 苦 , 也 有 懺 悔 與 自 新 之 志 , 可 惜 中 共 將 國 人 的 性 靈 與 語 言 摧 殘 太 甚 , 病 入 膏 肓 , 無 藥 可 救 。 比 如 上 述 一 章 , 鄧 的 感 言 就 是 ﹕ 「 望 月 的 人 , 讀 課 本 的 人 , 百 年 後 再 讀 這 一 課 的 人 , 可 能 都 會 覺 得 , 還 是 中 國 的 月 亮 圓 。 難 以 解 釋 , 最 著 名 的 漢 學 家 能 翻 譯 出 『 雞 聲 茅 店 月 , 人 跡 板 橋 霜 』 的 味 道 嗎 ? 有 些 計 量 , 不 在 眼 , 在 心 。 」
課 文 是 天 真 爛 漫 , 不 言 而 教 , 鄧 先 生 的 解 說 卻 是 遁 入 共 黨 愛 國 主 義 和 東 方 神 秘 主 義 去 了 。 讀 了 , 就 領 會 中 共 教 出 來 的 人 的 愚 昧 無 知 與 矯 揉 造 作 , 他 們 再 讀 多 少 民 國 老 課 本 , 恐 怕 也 救 不 回 來 的 了 。
真 誠 的 傳 道
我 童 年 的 科 學 書 , 用 的 都 是 淺 白 文 言 , 也 是 承 繼 民 國 遺 風 。 例 如 「 雷 電 」 一 章 , 說 「 空 中 之 雲 , 或 高 或 低 , 各 儲 電 氣 , 二 電 相 觸 , 乃 發 聲 光 , 其 聲 謂 之 雷 , 其 光 謂 之 電 , 實 一 物 也 … … 故 雷 雨 之 時 , 勿 倚 高 牆 , 勿 著 濕 衣 , 勿 立 樹 下 , 皆 避 電 之 法 也 。 」 妙 用 古 文 的 對 仗 與 遞 進 的 句 法 , 解 釋 物 理 與 雷 電 自 保 的 常 識 。
我 最 喜 歡 的 一 章 , 是 《 共 和 國 教 科 書 新 課 文 》 第 六 冊 的 第 一 課 , 題 為 「 人 之 一 生 」 , 課 文 如 下 ﹕
人 之 一 生 , 猶 一 歲 之 四 時 乎 。 春 風 和 煦 , 草 木 萌 動 , 一 童 子 之 活 潑 也 。 夏 雨 時 行 , 草 木 暢 茂 , 一 壯 年 之 發 達 也 。 秋 冬 漸 寒 , 草 木 零 落 , 則 由 壯 而 老 , 由 老 而 衰 矣 。 然 冬 盡 春 來 , 迴 圈 不 已 , 人 則 老 者 不 可 復 壯 , 壯 者 不 可 復 少 也 。 語 曰 「 時 乎 時 乎 不 再 來 。 」 願 我 少 年 共 識 之 。
這 是 小 學 高 年 級 的 課 文 , 今 日 看 來 艱 深 , 往 日 的 兒 童 以 小 學 畢 業 為 準 , 課 文 如 老 者 向 少 年 教 誨 , 讀 之 有 益 。 課 文 寄 託 了 「 天 人 合 一 」 、 人 之 生 老 病 死 與 四 季 的 榮 枯 更 替 一 體 的 儒 家 精 神 , 更 有 天 地 永 久 而 人 命 有 期 , 天 人 不 能 合 一 的 悲 嘆 , 以 老 人 的 口 ♣ , 勸 喻 少 年 珍 惜 青 春 , 如 祖 父 囑 咐 兒 孫 。 這 是 真 誠 的 傳 道 啊 。
文 陳 雲
Friday, 6 April 2012
捍衛繁體字 就是捍衛港文化
全文:【新報】 新報 2012-04-05
新民主同盟西貢區區議員范國威先生,近日在網上發出他的政治宣言—「阻雙非,反自駕,護正體,我係香港人!」
應該看到,回歸至今十多年,儘管每天新聞時間都有洗腦式電視廣告,但香港人對自身的身份認同危機卻越來越深,懷念前朝港英年代的呼聲更是一年更勝一年,在遊行示威中,經常出現港英龍獅旗,反共意識日益飆升,下屆政府若不妥善處理,而以鐵腕強硬壓下來,只會令情況更一發不可收拾。
自駕成政治炸彈
雙非問題,本是法律漏洞問題,政府不堵塞漏洞,而以釋法方式解決,更卸責予提出問題所在的政黨,又混淆單非雙非,只能說是倒行逆施。
至於自駕遊,雖說是中央所贈,但對香港經濟沒有半點益處,更由交通安全炸彈變成政治炸彈,港府理應拒絕,說聲「多謝夾盛惠」。但以現屆政府的處事風格,不可能對中央說不。儘管在民間強烈反彈下,自駕遊計劃「暫時」只推出首階段,即香港車北上廣東,但正如廣東南方電視台名嘴彭彭的呼籲:「廣東半數司機沒有交通意識,要申請來自駕遊的老友,夠膽你就嚟!」
特首應做齊3項
說到正體字,更是關乎文化生死存亡之大義。希特拉的名言不可不忘:「要消滅一個民族,首先要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先消滅承載它的語言;要消滅這種語言,首先先從他們的學校裏下手。」這一招,日本侵華期間用過,中共亦正對粵語地區、吳語地區、藏語地區施展同一招。但正體字是我們連接上至軒轅黃帝氏的溝通橋樑,粵語是最近似古代漢語的雅言,我們捍衛正體字、捍衛粵語,不只是為了香港人的本土文化,更是為了5,000年中華文化,斷不能為了短期的政治和經濟利益,而自斷文化的根。早前將軍澳agnes b. Cafe使用簡體字餐牌,立即觸怒全城,幾成D&G事件翻版,並非我們霸道,而是重視正體字、堅守文化傳承的一次義舉。
阻雙非,是為利益;反自駕,是為保命;護正體,是為文化。如果范議員這3項政治宣言能受到下屆政府的重視,必能提高民望,比落區做騷更得民心。
新民主同盟西貢區區議員范國威先生,近日在網上發出他的政治宣言—「阻雙非,反自駕,護正體,我係香港人!」
應該看到,回歸至今十多年,儘管每天新聞時間都有洗腦式電視廣告,但香港人對自身的身份認同危機卻越來越深,懷念前朝港英年代的呼聲更是一年更勝一年,在遊行示威中,經常出現港英龍獅旗,反共意識日益飆升,下屆政府若不妥善處理,而以鐵腕強硬壓下來,只會令情況更一發不可收拾。
自駕成政治炸彈
雙非問題,本是法律漏洞問題,政府不堵塞漏洞,而以釋法方式解決,更卸責予提出問題所在的政黨,又混淆單非雙非,只能說是倒行逆施。
至於自駕遊,雖說是中央所贈,但對香港經濟沒有半點益處,更由交通安全炸彈變成政治炸彈,港府理應拒絕,說聲「多謝夾盛惠」。但以現屆政府的處事風格,不可能對中央說不。儘管在民間強烈反彈下,自駕遊計劃「暫時」只推出首階段,即香港車北上廣東,但正如廣東南方電視台名嘴彭彭的呼籲:「廣東半數司機沒有交通意識,要申請來自駕遊的老友,夠膽你就嚟!」
特首應做齊3項
說到正體字,更是關乎文化生死存亡之大義。希特拉的名言不可不忘:「要消滅一個民族,首先要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先消滅承載它的語言;要消滅這種語言,首先先從他們的學校裏下手。」這一招,日本侵華期間用過,中共亦正對粵語地區、吳語地區、藏語地區施展同一招。但正體字是我們連接上至軒轅黃帝氏的溝通橋樑,粵語是最近似古代漢語的雅言,我們捍衛正體字、捍衛粵語,不只是為了香港人的本土文化,更是為了5,000年中華文化,斷不能為了短期的政治和經濟利益,而自斷文化的根。早前將軍澳agnes b. Cafe使用簡體字餐牌,立即觸怒全城,幾成D&G事件翻版,並非我們霸道,而是重視正體字、堅守文化傳承的一次義舉。
阻雙非,是為利益;反自駕,是為保命;護正體,是為文化。如果范議員這3項政治宣言能受到下屆政府的重視,必能提高民望,比落區做騷更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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